地轻叹一口气,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无从选择。是软糯鲜甜的糯米蒸排骨?还是酱汁浓郁的荷包里脊?刚刚痊愈的左手,又因昨夜冰冷的井水又被冻伤了,惯用左手的沈之藜换做右手使筷子并不是很方便,好在陈管家想的周到,为她准备了汤匙,连配菜都一并安排的很方便。一口咬在淡粉色的桃花酥上,表皮酥脆香甜,绵软细腻,层层酥皮氤氲着悠然的香味。难怪系统温馨提示,谨慎防沉迷,游手好闲的日子过起来确实让人贪图享乐。
吃过早饭的沈之藜精神好多了,药吃了,烧也退了,心情好像也没那么沉默了。沈之藜百无聊赖地斜卧在软榻上,透过牖窗观赏满园春色。她第一次才注意到园林安静地角落里有一棵特别的树,一棵阳春三月没有一丁点绿意的枯树。沈之藜不禁有些好奇,刚想起身好好端详一番,转头对上两张特别讨人厌的脸。一张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和另一张则是五大三粗的方脸。
沈之藜没好气地看到挡在窗前的两位害人精,视线徘徊在两人之间,示意好狗不挡道!
陈管家笑呵呵地看着自家王妃,和蔼道:“王妃,王爷吩咐老奴带着两位前来负荆请罪,您看是进屋还是。。。”
“就待在那里吧,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参见池王妃,昨日的救命之恩,日后臣将尽我所能报答。”膺若诚局促地开口,眼眸低垂。
“我可不敢当,我是那百无一用的书生,你们可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英雄。我配吗?”沈之藜阴阳怪气地愠怒道,身上的裘皮斗篷秀满了银白色珠链,随着动作摆动,发出叮铃铃的脆响。
“臣以后定当做牛做马,为王爷和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杜云壑扑通一声跪地,双手奉上藤条,眼神坚定。
“别动不动就提死成吗?我这刚死里逃生,现在多少对死亡有些应激症。”沈之藜看着奉上的藤条,爱答不理。
“臣罪该万死,王妃本来好言相劝,我去一意孤行,连累了你和王爷深陷险境,臣死不足惜。。。”
“您还真是执迷不悟。其实你们不必感谢我,昨日我之所以会挺身而出,只是为了王爷和我自己的安全,况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基于昨天的经历,沈之藜不想再和这些北军的将领进行任何沟通,不为别的,鸡同鸭讲甚是痛苦。反正她并没有真的受伤,她只得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可您也实打实的受了伤。”膺若诚眼神回避,眼眸低垂,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吾等钦佩王妃的计谋和胆识,不愧是女中豪杰。”杜云壑带了半辈子的兵,对于智慧超群的人,他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臣愚钝,给王妃造成的伤害,臣愿意加倍奉还。”
“自古女人不问政事,今日的我对昨日之事不予置评,也不希望再次发生。”沈之藜多是无奈,她搞不明白,池王为何将两人支来她这里,奈何她又不是苛刻之人,说不出尖酸刻薄的话。
“昏君当道,男子汉大丈夫将生死置之度外吾辈们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只愿王爷可以重新振作起来。”
“你们还在执迷不悟?你们有考虑过殿下的真实感受吗?这次能逃过一劫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下一次呢?生得其名,死得其所。你们好自为之吧。”沈之藜难以置信转过脸,在这本书中和主角作对只有死路一条,就以池子崇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叛乱分子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池王离开以后再也没有出现,王府的人除陈管家之外依旧神出鬼没。沈之藜躺在软塌上养精蓄锐,为了掩人耳目,直至天黑还动身去找画册。经过这几次三番,沈之藜可以确定那人并没有杀他之意,昨夜她确实是掉入井中,池王见到她的时候浑身湿透,却只字未提掉入井中之事,想必那个时候她依旧被人从水中救起。这个是谁,便是不言而喻的事了。
白日的暗道里依旧伸手不见五指,在寂静无声的角落,一只手拾起地上的画册,又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