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扭扭捏捏正欲走出去时,一声深沉的嗥叫,惊得趾高气扬的采薇大惊失色。她不可置信地看到沈之藜脚边的混沌,畜生就是畜生,连主子都认不得!
看着采薇愤然离去的身影,一人一狗面面相觑,沈之藜努力地压着嘴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狼犬。手指轻点在狼犬的鼻尖,歪着头一人一狗,相互对视。
飞去南方过冬的候鸟不知何时飞了回来,带着三月的春意,沈之藜百无聊赖的赏着月,思念着家人。她是一时半会回不去了,王爷的仁慈是好事,但王府或许真是个多事之地,留在王府绝非长久之计,但她还没找到如何让王爷安全休了她的方法。
沈之藜躺在软塌上不住的发愁,手不自觉的伸到混沌的头顶,不住地抚摸以此缓解焦虑。暖炉散发的暖意搞得头脑发沉,没等到王爷回来,她便沉沉睡去了。独留一旁的混沌望着平稳呼吸的沈之藜一脸的哀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它脑袋上的玉手,有些发愁。
翌日,三月份天高气爽,风和日丽,沈之藜睡到日上三竿也无人打扰。梦里正值夏季午后,悠扬的琴音从皇家艾伯特大会堂的椭圆形的玻璃穹传出,沈之藜身着碎花连衣裙在海德公园蛇形湖上泛舟,湖面波光粼粼,手掌轻轻拂过水面,惬意又优雅。美好的宁静却在膺若诚出现的那一刻被打破,对方便喊她上岸,她不理他,膺若诚则态度强硬的要上船,沈之藜怎么推也推不掉。
“小膺子,你走开,甭添乱。”手上也没闲着,一直推对方伸过来的脑袋。
“嘤嘤嘤。。。”
“你这烦人精,怎么还变成嘤嘤怪啦。”
沈之藜睁开眼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猛地坐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是混沌,一直用鼻子拱自己的手心,吭叽个不停。
混沌看到她清醒过来,跑到门口,利落地叫了两声。沈之藜迟钝地跟了过去,似懂非懂地打开门。混沌像一只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日光下沈之藜迷蒙着双眼,一头雾水,这是憋着了?
一缕温暖的微风拂面而来,腊梅浓郁清淡气味飘散开来,香气回味悠长,让人心旷神怡。沈之藜看着远处的一株腊梅,若有所思。再回头看混沌的时候,已经不知去向。春分像是在外等候多时,细看脸颊和耳朵都泛着红,早春的清晨虽不似冬季那般寒冷,然而万物复苏也是缓慢的。诺大的王府人烟稀少,池王从昨天开始便没了踪影。
沈之藜起身关好门窗,进书房挑了书打发时间,看了一小段她便放弃了。满篇的繁体字加文言文,如同天书般看起来很是吃力。几声犬吠在门外响起,混沌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乖乖蹲在门外,看到她开门,象征性地冲她叫了两声。靠近她的裙摆,轻咬着拉向门外。沈之藜不解地问道:“是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汪”,混沌以叫声作为回应,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催促着。
沈之藜也没多想,顺手关上门,跟了上去。沿着长廊,却走了与去往正厅完全相反的路,混沌跑到假山前乖巧等她。从假山里穿行,那里有一条暗道直通庭院湖底。通道漆黑一片,沈之藜心有余悸,脚步踌躇,没多久就不见混沌的踪影。
“?”沈之藜轻声唤着,生怕惊动了王府的人。
暗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她也只能摸索着墙壁前进。直至走了很久,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大致走了几十米出现了第一个分岔路口。混沌早已不见踪影,沈之藜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左转。不远处可以清晰的看到有些许光亮透进来,预想的恐怖场景没有出现,暗道的尽头竟是一口枯井,或者说是伪装成枯井的暗道出口。井高两米多,沈之藜几步爬上墙壁,推开木质的盖子。这口枯井隐藏在王府后门的树林中,细听可以听到远处街市的喧闹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从这里溜出王府,神不知鬼不觉。
不知何时天空飘下零零落落,竟是下了雪,夹杂在春雨里,打在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几声犬吠从暗道深处传来,沈之藜连忙关上盖子,跳到井底,寻着狗叫的方向走去。沿原路返回,再一次走到分岔路口,这一次她选择了另外的方向。漆黑暗道的尽头有烛光透出来,沈之藜突然意识到这里可能会有人,可脚步却未停下,果然是好奇害死猫。
暗道的尽头竟然是一间石室,沈之藜从敞开的石门缝隙钻了进去,石室内灯光昏黄,烟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沿途墙壁上满是壁画,依照四时的变化,寄情于山水,颇有“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的意境。画中形象圆润立体,精美的线条和细腻的笔触在壁画中完美表现。柔软的地毯使人走起路来连声音都没有,桌上摊开着书本和书稿,这种恬静的氛围使人感到惊讶。室内热气蒸腾,烟雾缭绕,光线穿梭在帷幔间,如梦似幻。
越过层层叠叠的白色帷幔,一男子□□着上身坐在浴桶中,宽阔的背部维度,极细的腰围,流畅的背部线条,肌理分明。双臂搭在桶边,脖颈后仰呈现放松的状态。从沈之藜的角度只能看到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