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曦晚犹豫片刻。
他现在似乎挺好说话的。
要是告诉他自己要找的东西……
可行吗?
他知道梅花印这件事吗?
脑子里思绪万千,她开口道:“大人,我在找东西。”
“我好像有点线索了。”
裴映辞面色平平,“什么线索?”
佟曦晚觑了他一眼,道:“当初我怕被发现,只好逃命。可也不是一无所获,慌乱中我看到有一个蒙面凶手他身上掉落了一个东西。是一个圆滚滚的,表面有梅花状凸起的东西。”
她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解释的话,将这案和那群人扯上联系,也许能打消裴映辞对自己有明显目的行为的疑虑。还相当于把这事在他面前过了明路。
就是不知道他对于梅花印相关的案子到底是不是有所掌握。
裴映辞道:“你脑子转得倒是挺快。”
佟曦晚心里“咯噔”一下,道:“大人指什么?”
看到机会就立刻抓住并利用。
裴映辞并没有说出口。
之前那人认为佟曦晚说话漏洞百出,花言巧语偏多,可是那又怎样?她说得再是让人感到拙劣,其实都有个办法能圆回来。
要么是心思活络,要么确有其事,不过是她慌乱中让人生疑。
久了,脾气直些的,必然觉得她在耍人玩;可也有些心好的,只会想是自己误解她了,因此倒放下防备。
佟曦晚见裴映辞不说话试探道:“大人不高兴我私自去查案吗?”
“你当然可以去。”裴映辞答,“但生死不论。”
他知道什么?还是故意吓唬她?
佟曦晚仰头看他:“大人不能再帮我吗?”
他冷淡地看她,“帮了你,你又能回报什么?葬仪师本就是你分内之职。”
“但肃清冤案也是大人职责。我告诉您了的,我的父母亲死得冤枉,您可有管上一管?我要是不提,您早就抛之脑后了。”佟曦晚轻轻道。
“你想这样,也很简单。”他说,“今日有人去敲登闻鼓,你听见了罢?你明日也去敲,你的案子当然被提到人前。”
佟曦晚沉默。
她不能去。
他也知道。
他看出她的抗拒,加重了语气:“你选择将这事私下告诉我,甚至之前有所隐瞒,连我也不告诉。说明你并没想过走正常报案的流程,后来你直接说到我面前,企图让我绕过别人按规章报上来的案子,先为你查案,为你报仇。我就问你一句,凭什么?”
“先不说你话的真假。便是真的,我和你又有什么深交和情谊,值得我先去为你鸣不平?你既不正大光明,又没有足够人情,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质问我?”
佟曦晚听了这席话,心里怪怪的。
虽然她是故意表现成那样,以此试探他的容忍度,可是现在她还是尴尬了。
她摩挲了会手指,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声道:“大人就是说我人情不够?总之今后您有什么事,我一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也去为您做的。也不抱怨您利用我什么的……”
“行了。”他打断了她。
说是说得很好听的,实际怎样却不一定了。
“那梅花印的事,大人是愿意我查下去吗?”佟曦晚支支吾吾,“或者大人这边可有听过这方面的——”
说了半天,还是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事。
她就是不死心。
裴映辞眉眼未动,静静看着她。
佟曦晚顿住,讪讪道:“大人,我不问啦。”
于是无话可说了。
裴映辞临走前,忽道:“刚刚要你做什么,还记得吗?”
佟曦晚忙点头道:“记得记得。”
“如此很好。月底前要交给我。”他说完,迈步就走,“不必送了。”
“等等。”佟曦晚茫然道:“……什么东西?请大人明言?”
他冷淡地看她一眼,眼朝桌边一斜。
佟曦晚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律法书还摆在那里。
还真要抄?
她回过神,连忙道:“原来是这个。我记得的,大人。我方才以为是别的事。”
他说不要送,她还是跟在他后头走了一段。
他似是闲聊:“怎么选了这里的屋子。离大理寺并不算近。”
佟曦晚垂头走着,回道:“比城外近多了,重要的是便宜,也清静。”
“你喜欢清静?”他若有所思。
“不知道。”佟曦晚后悔自己献殷勤了,偏偏跟出来,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硬,她又补充:“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习惯这种习惯。”
她停住脚,笑道:“忘记把厨房里的火关一关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