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她的口吻很严肃,还有些为难,是在认真考虑。
夏泠从未见过这样天真不知世事的人,愣了愣道:“这个么?要事后再看我们出了多少力来算。”
女子沉默地点了点头。
佟曦晚道:“还要给你装扮一下才好。不然会被认出来。”
两人将她扶到床边,她这时倒是顺从极了,还显出一种乖巧。
佟曦晚在她脸上捯饬着,她睁大了眼问道:“你们为什么认识我?”
“猜的。”
“哦。”她有点失望。
“我真的能见到他?你们可以保证吗?”过了会,她又急起来,频频看向窗外。
“可以。”佟曦晚端详了一番她的脸,道:“好了。”
夏泠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衣裳,在她身上比了比,“换上这件吧。”
“你叫什么名字?”临走前,佟曦晚问道。
女子一听这话,顿时又有点戒备,道:“你们根本不认识我!”
“闺名不亲密的人不知道也正常吧?”夏泠反问。
“离缘,”她说,语气郑重,“我叫离缘。”
佟曦晚道:“这后头有一条路可以掩人耳目,更可以抄近道赶到那人必经之路,你说要不要去?”
离缘连连点头。
三人商议已定,便由佟曦晚带离缘从那去,夏泠则从前头离开,先到客栈。
佟曦晚领她去了,绕了会来到街上,佟曦晚给她指了路,她从客栈后头那隐秘的墙头由夏泠带进去,佟曦晚等一会,则从正门而入。
夏泠再到前头带她上楼。
几人到了竹楼那处汇合。
夏泠拉开了窗,正对着一条大道,底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她又回去前面,叫伙计去探路被流放的人什么时候行到这里。
不久伙计来回道:“约莫还有一刻。”
她点点头,回到后面告知,离缘明显松了口气。
她扒着窗槛,痴痴地看着外头。
“还没到呢,现在看出花来也没用,”夏泠奇道,“你来吃些东西罢?我叫伙计准备的。”
她只是没反应。
佟曦晚坐在一旁,对夏泠摇了摇头,轻声道:“让她看个够吧,以前都没见过呢。”
她想离缘现在看的一定是楼下的人事风景。
夏泠噤声。
两人沉默对坐,也不管离缘了。
再等一等,听到一阵喧闹声,便知人是快到了。
佟曦晚起身,也来到窗边,望见前方路两旁挤满了百姓,都拍手称快喜笑颜开的,众人舍不得扔烂菜叶,更不必说其它吃食,因此都捏着些小石头往囚车里的人砸去,小孩也得趣,兴冲冲地将弹弓对准囚车里的人,打中了便兴高采烈。
囚车里的人环手捂着脸,犹如丧家之犬躲来躲去。
其实囚车那样小,根本躲也不可躲的。
看守押送囚车的人虽正着脸色,也站得远了些,唯恐被百姓殃及。
佟曦晚看了会,收回视线。
再看离缘,她眼里已经噙满泪水,喃喃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怎么可以?”
说着竟是要夺门而出,“你要做什么?”
夏泠见她情绪不好,忙拦住她道。
“太过分了!他们对哥哥太过分了,我……”
“你要去帮他么?”佟曦晚道,“你帮不到他的,只会暴露自己。”
离缘抹泪:“哥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一定是误会他了。”
佟曦晚道:“也许罢。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耐心的,也很温柔。”离缘呆呆道,“我去给他求情,好吗?”
佟曦晚想了想自己第一次见这个人,他暴躁的模样,与离缘口里的形象相差甚远。
她说:“你怎么知道?你没见过他,你不了解他,你证明不了。你说什么也没用的。”
离缘捏紧了手,急道:“我就是知道!他给我写了很多信!他很好的!我都留着的!”
佟曦晚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囚车已到了楼下,她打量了那人一眼,慢慢扭头道:“是么?可以给我们看看么?我们确定了,才好帮你的。”
离缘忙脱鞋和衣衫,从里衣翻出一叠信件来,先递给佟曦晚一封,其余拿在手里,贴紧心口,满眼爱惜。
夏泠吃惊地看着,怪道她方才换衣裳不让自己近身,自己只不过略微靠近些她就很慌张的,原来还藏了这个东西。
离缘又不由得走向窗边,呆呆地看着下面的人。
佟曦晚看着信,夏泠走到她身旁,悄声道:“你哄她做什么?我们帮不了她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事。”
佟曦晚略偏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