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郭由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话，中心思想都是关于东方上的。到底是才毕业的学生，越是掩饰，小小就越能感觉出他的目的性。小小起先还想把她跟东方上认识的经过给郭由梳理一遍，却发现一旦梳理就是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只得总结性地介绍他们是网友，曾经在一个画展上见过一面。
见小小跟东方上之间没有他所想象的那样复杂的故事，郭由便开始评价起东方上来：“我看他三十多岁了，至少比我大十岁，是吧？看起来挺绅士的，不过去过外面留学的，肯定能学得不一样。打扮也很不一样，不像是画家那样随性。看起来挺像有钱人的……”
“其实，对他的家庭背景我也不是很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小小打断道：“虽然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思想相通，或者说有得聊就可以了。在这样的地方，即使是门对门的邻居也不会打招呼，有一个聊得来的朋友，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这倒也是。”郭由说着，手忽然放在小小的手背上。当时他们挤在地铁里，没有位置坐，两人都扶着窗边冰冷的栏杆。
窦小小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对郭由的感情，算不得爱情，但她挺享受那份暧昧的。免去许多的孤独，两人一起去看电影，去吃大排档，哪怕就是晚饭后散散步，都是温馨的。这是窦小小来广州之后所没有过的，感觉像大学时候，很美好。
窦小小只把郭由当朋友，或者说弟弟一般，她不愿意往前多跨一步，他们之间的年龄是跨不过去的鸿沟，更别说两人不同的人生经历了。小小害怕，所以躲避，刻意的保持着理智的距离。郭由因此常常闹脾气。
东方上邀请小小有空的时候一起吃饭或者喝咖啡，郭由不愿意，因此自个儿生气，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不说话。小小于是一再的拒绝东方上的邀请，一则是在距离面前，郭由是离的近的那一个，二则，郭由的表现完全是个不懂事的纯真的孩子，小小不想伤害他。除了在地铁里面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以外，小小并没有给过郭由任何的承诺，可是那对郭由而言已经是很郑重的承诺了。
另外两个室友见小小和郭由似乎很走得近的样子，都有力地撮合。但是小小看得见他们刻意隐藏的笑。小小知道他们笑什么。郭由又因为想要亲吻小小，被小小微笑着拒绝了，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小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落地窗往外看，外面一片春意盎然，夏天已经探头探脑的快要来了。广州是有名的花城，即使是冬天，也是绿意盈盈，春天只不过是绿得更浓厚一些罢了。小小想起这个把月来跟郭由的捉迷藏似的暧昧，很幼稚，也很累。
小小不想做女强人，也做不来，说到底她还是想有个男人可以依靠。郭由那瘦弱苍白的样子，动不动就生气的小孩模样，如何依靠得住？不但依靠不住，恐怕还得她强大起来，让他来依靠。等了半天，见小小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敲门去哄他，郭由自己开了门出来，站在小小的面前，红着眼睛，嘟着嘴。平时这些在小小看来都是可爱的，那一刻，小小却只感觉累，累到无力说话，只是望着郭由笑。
“你伤害我了。”郭由憋出一句话来。
小小不说话，还是看着他笑，脑海里想起了东方上。
郭由坐下来，拉了拉小小的衣袖：“你真的伤到我了。”
小小忽然脸一沉，站起身来：“我很累，要休息了。”
小小反锁了门，叹口气躺倒在床上。拿起手机给东方上发了个短信，相约一起去喝咖啡。
咖啡厅里空调开得有点低，小小感觉冷，又不愿意东方上看出来，只是忍着。心想着一回家赶紧吃药预防。自从那次流产以来，身体虚得很，动不动就感冒，腰背疼，只是为了生计，每次生病都忍着。
东方上穿一身纯白，短袖衫和休闲裤，白鞋子，干净清爽。招呼小小坐下来后又招手让服务员过来，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小小既惊奇又感动，只是看着东方上微笑。
东方上双手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看着小小，平静地，祥和地。很奇怪，东方上那样安静的看着小小，小小也平静下来，紧张戒备都溜走了。
“你看我干什么？”小小问道，有点不自然。
“没什么，就是看看。”东方上笑道，嘴唇抿着，颧骨上举。
“看得我不自在。”
“我在看你到底为什么突然约我喝咖啡。”
“不是说了补请嘛。那天你半路爽约了。”
“那还是我对不起你了。算了，不贫了。怎么样，最近还好吧？”
“还不错。”
“订单多吗？画画怎么样了？”
“订单还可以，画画嘛，抽空也在画。有时候想想，还是拼命求生活的时候好，基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想闲事。”
“我就知道你有事情，是工作上的，还是生活上的？”
“也没什么大事，其实。你说，我现在的工作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好多人羡慕。带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