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掏出个荷包:“公孙小姐,我们昨个儿晚上……”
“我记得。”徐成毓接过手帕,定睛细看。上边绣着丛丛繁花,针法细腻,花叶过度自然,连外行人都看得出是下了苦功的。
她把帕子收好,叮嘱一句,“桦川,你今日就在我身边,必须寸步不离。如果要干什么,也跟我说一声。”欲盖弥彰找补,“咳咳,我是担心引荐的时候,你不在场。”
桦川忙应下。
这时,绣朱来报:“对门的二小姐已经出来了,看着像往我们这边来。”
徐成毓和褚玉宣对视一眼,打起精神,往外边迎去。
二人见礼后,同往曹夫人堂屋走。
“公孙姐姐。”瑶娘启唇一笑,主动拉起话题,“姐姐今日的妆饰格外好看呢。”
徐成毓看向两边的花墙,摸摸头顶的蔷薇:“是姨母派来的侍女,头发梳得好,打扮上也别出心裁。”
瑶娘顺着看去,笑道:“这可是正巧。待会儿闺学,就在蔷薇亭那边。姐姐戴蔷薇,很是应景。”
也就几步的功夫,走到曹夫人的堂屋。曹含何与曹玥已经等在这了,一个嬷嬷正在回话。
“世子夫人有要事。小姐和公子自去老夫人那就是。”
“是,我们知道了。”最年长的曹含何答道。
他眼睛虚浮地垂视两个姑娘的裙摆,一副非礼勿看的样子,道:“妹妹,公孙姑娘,我们一齐去太祖母那。”
在他身后的曹玥,一抬眼,依旧看向徐成毓。徐成毓与他对视一眼,确认了一件事。他并非看向自己,而是看向自己的肩后。
她知道,靠自己最近的人是桦川和褚玉宣。那他在看谁,如果是桦川……
四人顺着昨夜的来路,前往老夫人屋。徐成毓升起两三点戒心,有意无意盯曹玥几分。
这时,或许是看场面太冷,曹含何客套一句:“今晨天气不错,雨时总算过去了。”
曹玥附和:“没错。阿何,我看师父接下来要考咱们南边夏时耕种的策论。”
“非也非也。太过明显反而不考了。北部冬日藏粮才是正题。”
瑶娘轻笑:“二位哥哥,你们不如把春夏秋冬都猜一遍。”
几人说话间,已经踏入世子院和老太君院子之间的垂花廊门。
徐成毓回想起昨日看过的地图。除开紧临着正中大门的前院、由东到西排列的国公院子、老太太院子、世子院子,后边的其余宅院,大体是客院。
每个院子间呈封闭状态,只有垂花门连通。按照昨夜曹夫人的吩咐来看,晚上的垂花门一直有人把守,还有人巡逻。
不过,她打量下垂花门旁的墙,并不是很高,自己都能翻上去。再加上信国公府草木众多,能用来垫脚的地方更多。
一路想着,四人走到曹老夫人屋里,还是来得最迟的。早膳没那么多规矩,曹夫人又未说何时才来。老夫人让公子小姐坐一桌,一齐用膳。
“别管,就用那张最大的,大家一起坐着,亲香亲香。”
大夫人没有不应的,很快吩咐下去。一时间丫鬟嬷嬷走动不绝。小玉凑在徐成毓耳边道:“二小姐,我想回去帮你拿个手帕,你看如何?”
徐成毓轻轻点头。小玉走之前,推了桦川一把,让她上前一步。却是绣朱挤到前面,麻利地倒茶捧茶,怎么都不挪窝。
徐成毓只看绣朱烧红的耳垂一眼,没有说话。她正忙着应付各色谈话,分不出心思探究。
宜娘今日分外热情,主动拉着徐成毓的手嬉笑问闹,高声:“公孙姐姐,你的眼睛是怎么化的。还有这花,我也要扎,你教教我呢。”
老夫人也点头:“小女儿家家,就得多打扮打扮。像我们,人老了,怎么打扮都不得劲喽。”
大夫人百忙之中还抽得空回:“哪儿呢。我马上叫人摘朵大红花来,您戴上,依旧是富贵雍容。”
说干就干,很快有小丫鬟捧着花盘花剪下去。
宜娘的戏言被岔过,还来不及懊恼,便对上徐成毓似笑非笑的目光。
她有些羞又有些气,脱口而出:“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心悦他啊。”徐成毓贴近她,说话间吐出的气,激得宜娘耳朵更红。她顺着宜娘的目光看去,“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