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厉的房间传出哭喊声时,若九鸢跟随着其他族人聚在门前。
白绫缚眼的她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出于家族禁令,无人敢靠近她,因此以她为中心一圈都是空的。
听到族长夫人的哭喊声,人群瞬间喧哗起来,无数的盘算与计划都在暗地酝酿,每个人除惊愕外自有应此而生的变化。
也就无人注意到,若九鸢那不合时宜上扬的唇角。
终于死了。
再无能威胁到它的东西了,这是她自重生以来,首次感到舒心的事。若九鸢转身离开,只等着那支寻宝队回来,给她送来她的所念。
但若厉死去这件事所引起的一系列微妙结果,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第一件事:若厉死后当天,痛失独子的族长夫人竟私自抓了柳族少主折磨,险些要了他的命,好在若柏及时阻止,但性格暴躁的大夫人当众甩了他一耳光气愤地带着儿子的尸体回了娘家。
第二件事,若柏为调查清楚儿子的死因几乎把整个家族的底翻了个底朝天,因此得罪不少本就不满他这一脉的族老,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事实上,他根本看不出儿子的死有人为之意。
众人眼里,若厉的死完全是因为他自作聪明拼命挤压全身灵力过了头才致走火入魔断送了性命。
但这种大失颜面的真相,若柏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
为找个体面的死因,他又找上柳族要对方给个说法。
柳族族长早就因比试时若厉欲下死手和若柏夫人掳走儿子的事心头窝火,而若柏偏偏又在这当口撞上来,柳族族长给的说法是一个耳光,后续是双方恶战但两败俱伤,若柏此举除多挨一耳光外别无收获。
至此,若厉的死成功让柳族对若族彻底生出芥蒂,还让若柏短时间内连挨两巴掌成了人们饭后笑料。
失去独子的若柏并没有如大夫人一般的伤心,他无奈承认若厉之死完全是自作自受后低调地办完丧事,转头捧起自己的二女儿,打的算盘都蹦到族人脸上了,无非就是想用二女儿重新夺回少主之位。
等他低三下四去求回大夫人,又挨娘家的一顿训斥。
某些族人的不悦自不必说,这一切都落下帷幕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若族寻宝队归来了。
若柏急于弥补先前因连挨两个耳光致在人们心里的形象受损,特意把接风仪式办得无比风光,一时间众人的热门谈资转移到这次寻宝的战利品上来。
若族里比若柏更重视这次宝物的,无疑是若九鸢。
等待的每一时刻,她都心急如焚,脑海里不断冒出种种念头:万一他们没找到它?万一他们仍丢下它?万一它受了比前世更重的伤……
纷乱古怪的想法仿佛永无休止如绳索牢牢勒紧她的心,若九鸢既要忍受煎熬,又得装作和平时无异,但前世的痛苦如毒蔓缠绕,加剧她迫切的心情。
那天她不被允许出现,只能待在冰冷的屋子里坐等若柏派人送它来。
若柏百忙中仍记得她的话,主要是独子已亡,能受他控制的若九鸢不仅是他的杀器,更是家族的底牌。他派人逮了那只半死不活的白毛狐狸丢进她的屋子。
在其他绝世异宝和罕见药草面前,一只重伤濒死的狐狸崽子,好比尘埃般渺小。
它是被粗鲁地扔到她面前的。
跨越前世的岁月,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若九鸢迟疑地伸出手,直到指尖缓慢地碰触到它柔软的毛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安稳,她一把将昏迷的狐狸崽抱入怀中,丝毫不在意纤尘不染的衣裙被它身上混合着血迹与泥土的肮脏玷污。
她紧紧地搂住它,像是在拥抱世间最无价之物。
漆黑房间外头,是喧嚣张扬的宴席,觥筹交错,宾主尽欢,而在这冰冷的角落,若九鸢正小心翼翼用自己极精纯的灵力为它疗伤。
幸好与前世的伤别无二致,她用清洁术洗去狐狸身上的脏污,凝视着它安睡的脸,低眸思索几秒,下一刻果断用灵力割破指尖,在殷红血珠渗落前喂进它嘴里。
她的血,融合无数天材地宝再加上她炼虚大圆满的境界,可谓是极补之物。
若九鸢跪坐在地上,先前脑中紧绷的弦现下已松,意识朦胧之际她不由得再度陷入前世的梦魇,半梦半醒时,边喂血边无意识昵喃着:“快些好起来,好起来,我带你走……崽崽。”
雪白狐狸的耳朵尖忽然动了动,像是在回应她,但若九鸢此刻因多日的筹谋与担忧已心神俱疲,以致疏忽了它的动静。
而时间悄然流逝,眨眼间便来到暮色四合的傍晚。
若九鸢整个下午都是睡一会醒一会,坚持给它喂血,直到感觉有些头昏才住手,但又不敢上冰床睡,她自然受得了寒冰之冷,但崽崽必是受不得,因此只能抱着它窝在稍有温度的角落,静待它苏醒。
惑离犹如从一场大梦醒来。
梦里他虽贵为妖帝血脉但从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