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听反锁了病房,谁也不见,最后出动护士拿备用钥匙才打开病房的门。
屋内昏暗,姜以听坐在地上将自己缩成一团。
宋父和宋母没怎么见过这阵仗,一个想要寻死又没有亲人的小姑娘该怎么劝呢,没有任何的牵挂,所以她会比常人更容易去接近死亡。
宋词蹲在姜以听的面前,“怎么了?是不是我妈……”
“那是你亲生父亲对吗?”
姜以听的语气很冷静,反而是这种冷静让宋词微微慌了神。
“怎么了?”
“是吗?”姜以听再次询问。
“是。”
姜以听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留下了泪,怎么也止不住。
“那你为什么骗我呢?为什么给我你父亲已经……的错觉呢?安慰我?”
宋父对儿子一向暴脾气,现在听到儿子给别人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根本生不起气来,因为宋词此时面对的是一个比他还要可怕的人。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自己的亲人是一种怎样珍贵的存在吗?你所不在意的正是对别人来说弥足珍贵的。”
“对不起,我……”宋词很内疚。
宋词没料到当时随口的一句带着怨气的停顿,是她最最在意和无法接受的。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和姜以听道歉,他也说不出口,她见着每一个亲人离开,无数遗憾堆积心底。
他无法辩解,死亡不该是一句误导别人的谎话。
“我会退你全部的租金,从今天开始你就离开。”
姜以听的胸口很酸,也很闷。
因为自己误会了宋词停顿的话语,也因为看到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欢乐。
那是她以前不屑,现在却再也得不到的。
——
张琛调整了拍摄地点,新增两个地点,以免网友揣摩。
张琛救世主的形象在姜以听看来,像个恶魔,他不再去靠近,拯救自己的缪斯。
即使姜以听能给他带去很多的创作灵感。
出院是姜以听自己坐车回去的,她没有什么东西,两手空空的。
她戴着帽子,将头垂到最低,在远离人群的小路上快步走着。
本以为生活会步入正轨,自己重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等待死亡。
可总有些人是意外。
阳台上摆了一张方桌,宋词满脸面粉,宋父在一旁笑哼哼地嘲笑他,顺便展示自己掌心中上饺子。
“你得意什么?你的也丑死了。”宋词没好气道。
宋父笑了,“至少我能捏住,你能吗?”
宋词翻了个白眼,又拿了一张饺子皮,和馅做斗争。
颇有一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势。
宋母还没出来,温温柔柔的声音先从放间传出。
宋母:“真是百步笑五十步,你那饺子下水不破再嘲笑儿子吧。”
宋母出来,看到姜以听小跑下阳台。
“以听,我可太喜欢这里了,以后我也要来这里生活。你会不会包饺子?”
没等姜以听回答,宋词出声抢了先。
“会,姜以听包的可好了。”
姜以听的手还包着纱布没有应声,宋词率先将位置让了出来。
“我反正是包不了了。”
姜以听笑了笑,低声在他身边说了句。
宋词笑了笑,坐在姜以听专属的躺椅上。
别说,还挺舒服。
姜以听包着纱布的手限制了动作,第一个包出来的,没了往日里的好看。
宋父嘲笑了一通,被宋词反怼了回去。
宋父打开话匣子,揪着宋词的糗事说,一件件的不厌其烦,瞬间上头。
什么宋词梦到一个水壶倒热水,结果尿了被子,还是在十岁的时候。小时候儿宋词将宋父的腰带系在腰上,打不开哭睡了过去,等他回家才给宋词解开。
宋词听红了脸,他那次第一次弄腰带啊。
姜以听笑的眼睛眯起来,大少爷小时候好呆啊。
晚上,姜以听将蒸好的饺子放到保温盒里递给宋词,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却都清楚对方的心思。
宋母看着两人笑了笑,走进来。
“以听,我们在这里玩儿几天可以吗?还请你当一下导游。”
姜以听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姜以听当天晚上就写好了路线,将这里还不错的景点安排了进去。
吃完饭,四人坐在阳台上,知了震的人耳膜痛。
宋词摆弄着吉他,时不时宋父送去冷眼。
宋词心无旁骛地弹着,卡顿,偶尔有些噪音。
姜以听微微叹了口气,扇着蒲扇。
真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