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兆横眉,“那米就别吃了,光吃肉。”
“我真不行,这肉……”
“啪”,宋兆放下筷子,语气加重,“是要我喂你吗?”
那句肉真的很难吃起起落落又压下,薛栀宁眼里涌出泪花,赴死般麻痹味觉大口咽下去,越吃越委屈,她都说了不想吃还逼迫她吃。
宋兆也没光看着,他早早吃完盯着一会儿薛栀宁把每块肉都老老实实塞进嘴里后,捡来包袱分开里面的东西,米糕他没动,杂糖倒是抓了一大把出来揣兜里,又重新系好,布料也只拿了那两匹颜色清丽的。
看着薛栀宁吃完后,用手擦擦垮着的小脸上残留的一粒米,嘴边浮出笑意,平安吃得都比她干净。
“伯母,我们走了。桌上是这次买的一些糕点,给你和伯父甜甜嘴。”宋兆朝里屋喊去。
“唉呀,有几分铜板就攒着,你这小子就是老操心我们。今日歇歇,明个儿再上去吧。”宋老太太拄着拐杖出来。
“不了,今早也下了笼子,我要去看看。”宋兆摆手,唤上平安就要走。
他知道宋老太太话里未说的意思,薛栀宁这事还没完。可这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他觉得顺眼就好,不想旁人多插嘴。
领着薛栀宁走到村后,蔓延起伏的翠山在余阳里明媚郁青,宋兆停步,想起后边的打算,“你要到处走走吗?”
他这是又出什么戏,薛栀宁想到此后或许都要和这里捆绑上了,心上一片凄凉,有什么好看的,“不想。”
宋兆再问了一遍,见她真没心情,带着人绕过林子,折过山岗,穿过野草茂密的小径,在暮阳将坠前推开一座茅草小院。
小屋正屋三间,旁边斜踏着灶房,后屋还有一排搭的几间低矮圈房。
“圈里偶尔关些猎到的畜生,茅房也在最里边。”不过,最近你也用不到,宋兆看着面色生倦的人,压下话。这一斗折上坡路,对她这种娇娇确是有些劳累,暂且让她松松心。
“我去看看套子,你且在屋里歇歇。”宋兆扫到墙角筐里的链子,声音放缓,“别乱跑,林子大,什么都有。”他将女人因走动松散的鬓发绕到耳后,一字一字地说:“买你的银子里就有用狍子换的。”
薛栀宁身体抖动,如雨后被打湿毛的小麻雀惊颤。
见状效果不错,宋兆吹了声口哨,背上弓箭和刀拢上门走了,驱着跟来的平安留下。
他一走,薛栀宁卸下力气坐在地上,发愁着前路。
平安黑溜溜的眼珠盯着会地上的女人,不解主人为什么要它留下来照看这么个东西,甩甩尾巴又悄悄跟上去。
薛栀宁沉在愁绪里,见狗跑了也没心情理睬。
跑,且不说她不识路,光是会不会遇到狍子就是一大阻石,运气好平安闯下山可还有村人,后者就是不帮宋兆,也很难愿意帮她。
就算碰到好心人了,她一个没身契的又能去哪?怕是路上又被人抓去沦为泄欲的玩意。
好好跟着他过日子是最稳妥的方法,且宋兆不算丑,就是脾气有些凶,是个猎人,身上总有些腥味,但这也意味着她不至于会被饿死,多多少少有口吃的,综合看来再怎么也比跟那个大肚男好。薛栀宁内心努力说服自己,可不愿的情绪就是压不下。
薛栀宁喜欢长得清瘦的,夫人给她挑的人也正按她心意。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平日互相送些小礼物,没少被馆里的人挪揄,羞红了少年少女的脸。只是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夫人走后姨娘火速上位,她的竹马为利也被庶女勾搭走了。
说不伤心是假的,可也没多伤心,薛栀宁从来就对男人没抱多大信心。阿娘辛苦操家时,爹日日流连酒馆不问家事。后来阿娘走的那天,他还在街上醉醺醺同人摇骰子。夫人也常同她说,女子本就势弱,若一颗心还附于男人身上,只会自斩后路。
先和男人打好关系,再谋日后。薛栀宁定下心,觉迷茫看不到光的前路雾散了许多,推开门在屋边转转。总归要在这里住下了,得先熟悉熟悉。
房舍周围一圈无大的杂草,屋后的柴堆也整齐捆放。她推开灶房,黄色泥巴垒的灶上只有一把刷帚,菜板、碗筷皆是有序放置一边靠墙的掉了漆的木柜里。
还好,目前一切看来,这男人不是个邋遢、不勤家务的人。薛栀宁走到桌上,上面摆着一纹着莲花的白蓝茶壶,里面空空的,也没有茶杯,倒是有一口缺了口的碗。
她张动干渴的唇,挽袖拎起灶坑前铁钩垂挂的黑壶子,从盛满水的缸中舀至将满挂回去。卷过坑前的柴捆,抽出坑上的柴火盒子,拿出一根擦擦两下就点上了火。生火这事,对常在药馆里帮忙的她来说,轻易得不能再比喝水简单。
抱来两块粗柴丢进坑里后,薛栀宁拍拍手跨出门,在附近的林子边缘打转。她想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识得的药材,可是又担心真有狍子狼什么的。从前只在药馆和药田里见过药材,入野外找寻野生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