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伤疤(1 / 3)

段修岳在漫长的昏迷中醒来,首先看到的是灰白色的棚顶,那棚顶并不光洁,像一层砂纸,带着粗糙的沙砾质感,棚顶也没有吊灯,但房间里是亮的,不是白天的自然光,而是昏黄的光晕。

光在发抖。

“你醒了?”

这声音并不陌生,冷漠中带着一丝低沉,这是这个人常年发号施令时养成的声音。

段修岳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人背对着他伏在案上,那背影非常熟悉,薄薄的白衣下是平直的肩膀,气质精干。

没有听见回答,这人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了她手里拿的毛笔——她在写东西。

段修岳茫然地眨眼,顺着她的位置看了一圈,这屋子不大,非常空旷,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乔佑宁见他不说话,又转过身,写完了最后几个字才放下笔,待墨迹干透后,将信筏折好。

她走到段修岳身边,在他肩膀上按了一下,成功听见了一声闷哼。

“回神了?”

“乔司长,我怎么在这?”近距离看着,乔佑宁眉眼特别漂亮,有一股很少见的英气。

“我也想知道,你为何在我这?”乔佑宁坐在床边,低头注视段修岳。

从转运站出来她就回了执事院,那四个铁卫的尸体停放在北墙外,被侍卫把守着,一墙之隔的执事楼三楼,开着窗,窗口的空花盆却不见了。

被全矿搜捕的段修岳就在三楼窗口下,躺在那张躺椅上,气息奄奄地摇晃着。

段修岳用力闭了闭眼,头很疼,身上也疼,呼吸也疼。

“是你杀了那四个铁卫?”

“他们要杀我……”段修岳用力回忆当时的事情,可是头很疼,记忆模模糊糊,“我在跑,我想跑,可是……好像没跑掉,有人抓住了我。”

“哦?是谁?”乔佑宁低头询问。

段修岳轻轻摇头,“不知道,我昏过去了,我以为是那几个人。”

“你昏过去了,有人将你放在了三楼。”乔佑宁盯着段修岳的表情看,段修岳迷茫地“啊”了一声,“三楼?”

他记得昏过去之前,还在墙外呢。

乔佑宁不信是段修岳杀了那四个铁卫,他伤得不轻,不可能避开巡哨营的眼线杀人,还能跳上三楼。

有人避开巡哨营,杀了铁卫,救了段修岳,还将他放进三楼窗口,却忘记将窗口那三个空花盆摆回原位。

乔佑宁从地上拎了一只铁箱子,打开盖子拿出了一碗浓稠的粥,粥上竟然还冒着热气!

老天爷,段修岳以为自己花眼了,来大宁这么久,他就没见过热的食物。

“吃吧,你昏睡一天一夜了。”

段修岳刚一动,腹部就传来针扎般的剧痛,痛得他丝丝抽气,一动不敢再动。

乔佑宁看了他一会儿,拿起勺子搅了搅粥,舀了一勺作势喂给他。

段修岳眼睛瞪老大,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乔佑宁给他喂粥?乔佑宁要喂他!

“吃不吃?”乔佑宁挑眉。

“吃,”段修岳张开嘴,乔佑宁果真给他喂了一勺粥,粥上虽然冒着热气,但是温度正好,吃进嘴里,是久违的软糯香甜的米香。

段修岳一口将粥咽进肚子里,几乎迫不及待地张开嘴。

乔佑宁像换了个人,全程没有一丝不耐,默不作声地给段修岳喂下一整碗粥,段修岳填饱了肚子,这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乔佑宁这般反常,不会是喂他吃最后一口饭吧?

乔佑宁注意到段修岳警惕防备的目光,放下碗,饶有兴致地托腮打量起段修岳,“你不像大宁人。”

段修岳目光一闪,克制地笑了一下,“是啊,我不是大宁人,也不是什么大凉人还是什么人,我是……”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的来历。

唯一一个知道的林把头,也已经不知埋骨何处了。

乔佑宁低头看着他,声音响在这昏黄的灯光里,竟然十分温柔,“你的家在哪?”

“延京,”段修岳不敢大声说话,伤处疼得厉害,“我的家在延京。”

“那里好吗?”

“挺好的,以前不觉得哪里好,现在却觉得,家里真好。”

“延京有连云驼吗?有乌金吗?还有重甲、玄鹰,这些东西都有吗?”

段修岳迟疑着点点头,“有,但是在我家,连云驼叫坦克,乌金叫煤炭,玄鹰类似于直升机。”

“果然,”乔佑宁长眉挑起,“怪不得你知道这么多,原来你家乡也有乌金。”

段修岳深深注视着乔佑宁的双眼,那双眼是琥珀色,在灯光下,闪着异域的神秘光泽,“乔司长,你相信我的话吗?”

乔佑宁没有回答,她再次掀开了自己白衣的下摆,露出腹部狰狞的伤疤,“你不是想知道它的来历吗?”

段修岳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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