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岳一路被广元成和一个高个子奴隶架到了地下入口,排队核查牙牌时,被铁卫厉声呵斥,只得分开走。
众人排队去库房领取铁锹,段修岳刚走了两步,就一头倒在了地上,身上的伤疼得无以复加,汗水大颗大颗往外冒。
铁卫怒吼:“怎么回事?”
广元成扶住段修岳,抬头回道:“长官,他浑身都是伤,骨头都断了,让他回去吧?”
“对啊,让他回去吧。”其他奴隶也帮着说话。
铁卫走过来,不由分说甩了他们几鞭子,段修岳身体抖着,连疼都没感觉到。
“赶紧起来!”
广元成手臂上肿起一条长长的鞭痕,飞快蹿出了血点,他咬住牙,用力将段修岳拉起来,小声说:“兄弟撑着点,一会儿下了地让你休息。”
“是他吗?”
“是这个人。”
几个铁卫走到段修岳面前,年纪都不大,盔甲下穿着警卫营的黑色衣服。
广元成心里咯噔一声,扶住段修岳,连忙要走,这几个铁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他们。
“站住,”那铁卫指着段修岳,态度强硬,“这个人,跟我们走一趟。”
广元成大着胆子说:“他要去地下做工。”
“今日不用去,我们将军要见见他,带走。”
铁卫不由分说地将段修岳从广元成手里抢过来,狠狠推了一把广元成。
段修岳浑身无力,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广元成心里一急,“你们要带他去哪?”
“放肆!”那年轻的铁卫抽出鞭子狠狠抽了广元成几鞭子,广元成咬牙硬抗了,道:“他是奴隶司的人,没有乔司长允许,你们不能带走他!”
“轮得到你说话?带走!”铁卫拖着段修岳往铁门外走,入口处的铁卫并未阻拦。
广元成要追上去,小福子用力拽住他,“成哥你别管了!”
“他被带走就活不成了!”广元成嘶吼一声,另一个奴隶也过来拉住他,“成哥,你管不了了,他得罪了铁卫,本来就活不了了!”
广元成被人死死拉住,眼睁睁看着段修岳被他们拖出了转运站。
段修岳毫无反抗能力,被人一左一右拖着,昏黄的天幕在视野中晃动着移动,这感觉好像躯体已死,灵魂却挣脱不开,迷茫地被躯壳体带着走。
“快点,挖个坑,不用太大,将他装进去就行。”
四个人将段修岳丢在墙根底下,埋头开始挖坑。
溪停矿区没有死角,上空全都是巡逻的守卫,这四个铁卫知道瞒不过巡哨营的眼睛,索性也不再等着夜黑风高,光天化日就要挖坑将段修岳埋了。
巡哨营的守卫在城墙上看见了他们,迅速将此事告知了管俊,矿区里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管俊也没当回事,当笑话说给了赵恩生。
赵恩生一听,劈手给了管俊一脑瓢,“你是不是傻?那是奴隶司的奴隶,你还不赶紧去告诉乔佑宁,是想等着她去华矿长面前告我失职吗?”
管俊恍然大悟,连忙打发人去奴隶司,将此事告知乔佑宁,可惜乔佑宁一大早就下地了,那守卫没能找到她。
四个铁卫很快挖了个半米深的坑,而后将段修岳往坑里一扔,迅速用铁锹撅着土,企图将段修岳活埋。
段修岳被土埋了半截才清醒过来,然而他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身上的土越来越重,他断了根肋骨,本就呼吸困难,这会儿越发觉得空气稀薄。
他绝望地注视着昏黄的天幕,溪停矿区的天,与地面的黄沙一个颜色,没有白云,没有蓝天,只有被煤烟污染的昏暗,他人生最后的时间,难道只能看见满目的肮脏?
一只庞大的玄鹰从半空飞过,黑色的翅膀闪着金属的光泽,背后浓白的蒸汽画出一条长长的尾迹。
玄鹰在溪停上空盘旋一圈,垂直落了下来,翼展超三米的金属翅膀振起地面的沙尘,浓白的蒸汽笼罩了整个玄鹰。
四个铁卫全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惊愕地面面相觑。
蒸汽散去后,有两个人从玄鹰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人身高颀长,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袍,漆黑的长发垂到腰上,周身一派悠然闲散之气度,长相略为阴柔,男生女相,眉目如画。
另一个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年,长得英俊贵气,只是绷着脸,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玄鹰不是谁都能乘坐的,即使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四个铁卫也立刻放下了铁锹,纷纷跪在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出声询问,嗓音低沉。
他只能看到坑中的人穿着奴隶的衣服,蒙着一层薄土的胸口还在起伏。
铁卫纷纷抬头看,瞬间全都呆滞地忘记说话,男人那张脸漂亮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赵恩生追着玄鹰走了过来,及至近处,停脚向两人抱拳行礼,“末将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