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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尖锐的疼痛涌上头皮,一股古怪的味道钻进鼻腔,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乔佑宁听说镰歌带着宁延圻来了矿区,故意拖着没上去,直到下人说镰歌已经乘玄鹰飞走,她这才慢吞吞地上了地面。
地面的铁卫围在一起,神神秘秘地议论着什么,乔佑宁从旁走过,他们立刻闭了嘴。
“怎么了?”
“回司长,听说外面死了四个铁卫。”
“铁卫死了?”
说话的人神色诡异,支吾道:“没错,就死在了执事院北墙外,姚将军正派人在矿区大肆搜查凶手。”
“凶手?谁?”乔佑宁拧住眉头。
“好像是个奴隶。”
乔佑宁顿时觉得不对劲,还没等她离开地下入口区,就见姚郡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
“乔佑宁,把那个奴隶给我交出来!”
汤猛、涂志等人迅速围过来,呈半包围的姿态将乔佑宁护在中间。
乔佑宁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蔡盟双目血红,他只是想给自己的手下报仇,却没想到仇没报成,反而又死了四个手下!
“乔司长,那个叫段修岳的奴隶杀了我四个铁卫,现在搜遍矿区也没有找到人,是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
汤猛首先大笑起来:“我说老蔡你可真有意思,咱们矿区这么大,一天都走不完,这才多大一会儿你就把整个矿区搜了一遍?说大话也不是这么个说法。”
姚郡怒斥道:“我的人尸体还没凉,他能躲到哪去?除非你将人藏起来了。”
“姚将军,乔某没做过的事,恐怕不能承认,今日一早我就下了地,才上来,我的手下和辛葵道里的奴隶都能为我作证。涂志,今日段修岳没来上工吗?”
“回司长,今日段修岳照常上工了,只是刚进来就被警卫营四个铁卫带走,他们称是将军要见段修岳,属下无法阻止。”
乔佑宁唰地盯住姚郡,“姚将军将我的人带走,如今却问我人在哪里?”
姚郡一时语塞。
蔡盟一咬牙,气愤道:“那四个人和之前死的人是同铺的兄弟,他们气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那个奴隶,后来被将军发现,罚了四人的鞭子,还让他们将那奴隶送进了药医局,谁料他们一去不复返,原来竟然是死在了半路上!”
乔佑宁哈地笑了一声,“那更奇怪了,药医局在西,我奴隶司在东,中间隔着校场和两座管库司,您那四个铁卫来矿区多久了,身为警卫营的铁卫,竟然连矿区的路都不认识,姚将军,您这代营长是干什么吃的!”
乔佑宁狠声一吼,蔡盟顿时被吓得腿软。
“四个铁卫光天化日之下死在了矿区里,巡哨营的人眼睛都瞎的吗?你们不去找巡哨营,反而找我乔佑宁要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奴隶杀了人,好啊,现在段修岳失踪,我还想找你要人呢!姚郡,你不服大可以来找我,为何偷偷带走了奴隶司的人,你把他给我交出来!”
姚郡攥着刀把,狠狠瞪了蔡盟一眼。
蔡盟看着姚郡铁青的脸色,大着胆子说:“此事、此事与姚将军无关,乔司长,是我派那四个人将那奴隶带走的。”
“这么说,姚将军不知道此事?”
姚郡咬了咬牙,“不知道。”
乔佑宁眼底一冷,弯刀出鞘,寒光一闪。
蔡盟怔了一下,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从他指缝里喷出来,蔡盟直挺挺倒在地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姚郡银白色的护甲上。
姚郡瞠目结舌,狼狈地后退了两步。
众人一阵心惊肉跳,现场一片死寂。
乔佑宁屈肘擦掉刀上一线血痕,还刀入鞘,冷冷地说:“这样不听话的手下,留之无用,乔某帮姚将军处理了,您不要见怪。”
自己当初的话被乔佑宁一丝不差地还回来,蔡盟的身体还随着鲜血喷涌在地上抽动,姚郡顿时感觉一丝凉意从骨缝里钻出,直冲头皮。
姚家和乔家祖上有亲,他的祖母与乔佑宁的爷爷乃是同胞姐弟。姚郡自来矿上,乔佑宁对他一向客气,久而久之,他习惯了随意处置乔佑宁的奴隶,随意插手奴隶司的事务,反正乔佑宁也从来不说什么。
这是头一次,乔佑宁毫不留情地当众打他的脸,姚郡忽然间明白过来,乔佑宁从来不是什么弱女子,她是草原上的狼,也是天空的鹰,她从来都不喜欢退让,一直以来,自己都在拿她当软柿子捏。
乔佑宁白色的衣袖上染了血,黄格子的丝巾拂到了袖子上,鬓边吹起的长发让她看起来这么甜美,却也这么的残忍。
“本将还要去找我奴隶司丢了的奴隶,姚将军若是有线索,劳烦通知本将一声,多谢。”乔佑宁握着刀离开地下入口。
姚郡在撒满鲜血的地面上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