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院三楼是一块非常空旷的空间,类似于大客厅,十分敞亮,敞开的窗口放了几个空花盆,窗下有一张躺椅和一张小桌,十分清净素雅。
乔佑宁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把段修岳留在这里。
段修岳不客气地坐在竹制躺椅上,向窗外一抬头,瞬间和三具干尸面对了面,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没从躺椅上掉下来。
乔佑宁是变态吧?她天天看着这三具骷髅架子能喝进去茶?
正想着,一个褐衣女奴端着茶水走了上来,她抬头看了段修岳一眼,立刻低下了头,目不斜视地将茶水放在了窗边的小桌上。
又悄无声息地下了楼。
乔佑宁刚好出来,看到段修岳坐在她的躺椅上,脚步迟缓了一下,段修岳连忙跳了起来,挠着头嘿嘿傻笑,“那个,这风景不错哈。”
乔佑宁看了眼干尸,嘴角一勾,道:“衣服脱了。”
段修岳吓得直往后躲,后背贴住墙,不敢置信地看着乔佑宁,双手捂住胸口,“不会吧?进展这么快吗?我们要不要回卧室去,这让别人看见,我倒是没关系,可您……”
“少废话!”
段修岳不敢再啰嗦,反手把褂子脱了。
“转过去。”
段修岳乖乖转过身,脸对着墙,背后肩胛骨上的血痂像一对狰狞的小翅膀。
后背一疼,乔佑宁用针挑破了他背上的水泡,挤出泡液,拿出药油,沾了一点点,抹在了他伤处。
伤处传来清凉的刺痛,段修岳心里跟着发麻发痒,乔佑宁就在他身后很近的位置,近得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他心不在焉地盯着墙壁上粗糙的沙粒看,口气酸酸地问:“你对哪个奴隶都这么好吗?”
乔佑宁的手停了一下,然后又动了起来,把段修岳背后几处烫伤的地方都涂了药油。
“你救了我的手下。”
段修岳转身低头看着她,风吹动了她鬓边的长发,“你的手下是你救的,我只是救了你而已。”
乔佑宁挑动视线,微微仰头,“怎么?你要跟我讨要赏赐吗?”离得太近,乔佑宁的温度和气息扑面而来。
段修岳心脏砰地狂跳一声,“那……乔司长肯不肯给?”
“什么赏赐,说吧。”
段修岳猛地转过身来,这样两个人的距离就更近了,几乎只有半臂之距,乔佑宁站着不动,等着看段修岳要干什么,无声的暧昧缓缓升起。
段修岳心如擂鼓,在乔佑宁试探而危险的打量中,拿走了她手里的药油。
乔佑宁有些意外地往后退了一步,暧昧的氛围忽然间散去,她挑眉呵了一声,“行,算是赏你了。”
段修岳用手指沾了一点油,拉起了乔佑宁的手,乔佑宁脸色一变就要抽手,段修岳却握得很紧,“别动,你也受伤了。”
乔佑宁目光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没有动。
段修岳握着她的手,将淡黄色的药油脂涂在了乔佑宁伤口上,伤在虎口上面靠近手腕的位置,他不敢得寸进尺,只敢握着乔佑宁指尖,他感觉到这只手的指腹有厚厚的茧。
这是一只握刀打枪的手,能在瞬间取人首级的手,手背白皙,淡青色的血管十分明显,手指有些粗糙,没有一般女孩子细嫩,指骨之间,充满了力量感。
他从来没有这样观察过一个女孩子的手,乔飒常年戴着半指手套,碰到他的时候不是拳头就是掌,他忽然想,乔飒的手估计也是这个样子吧。
两人都没说话,窗外刮进来的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只是携带着烟尘的味道。
乔佑宁打量段修岳眉眼,男人少有的认真神色很容易让人沉迷,他本是眉清目秀的长相,皮肤比一般的男人白净,洗干净的脸庞十分吸引人。
她不禁想起来段修岳的奴籍来,浪人,那些闲云野鹤四海为家的浪人,就是这副样子?
“好了。”
乔佑宁收回了手,低头闻了一下,“这獾子油有一股阿卓没把菜炒熟的味道。”
“阿卓是谁?”
“我的女奴。”
“我刚才看见她了,她来给你送水,十多岁,鼻子上有颗痣。”
乔佑宁挑眉笑起来,“她来送个水,你倒是观察得挺仔细。”
段修岳悄无声息地把獾子油藏进裤带里,“你吃醋了?”
“嗯?”
段修岳仗着乔佑宁听不懂满嘴跑火车,也不解释,乔佑宁眯眼看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
“你怎么不叫人把那几具骷髅放下来,天天看着他们,你夜里不做噩梦?”
“那三个人在那里挂了一年多了,最开始总能引来很多乌鸦,天天往下掉腐肉和油脂,所有从厂房进出的奴隶都能看见他们,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乔佑宁目光在段修岳胸口上扫了一眼,“因为这三个人在地下隧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