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岳被从“四不能”中放出去的时候,浑身被汗湿透,仿佛淋了一场大雨,长时间保持着比扎马步还要艰难的动作,导致他从笼子里被放出去的第一时间就倒在了地上,一动不能动。
狱卒踢了他好几脚他都没反应。
由于这位是从乔司长八枪下活下来的奇人,狱卒放任了他在刑房地上躺尸。
段修岳躺了半个时辰,终于把僵硬的关节活动过来。
刑房很大,但囚室很少,犯人都在刑房里随处安置,狱卒拎来一筐窝窝头,直接倒在了刑室地上,能动的犯人全都去抢窝窝头。
段修岳爬起来跟那些犯人抢窝窝头,这个时间回营房肯定也没吃的了。
窝窝头还没他拳头大,他吃了一个塞了个牙缝,又吃了一个,终于在吃第三个的时候,一个伤不重的犯人扣住他的手,企图从他手里抢吃的。
段修岳一手刀劈到了他手腕上,把剩下四个窝窝头全都抢了过来,坐在角落里慢条斯理地啃,那些犯人红着眼睛看他,却也不敢过来抢。
一旁看戏的狱卒们发出阵阵笑声。
段修岳厚着脸皮在刑房里赖了一夜,一是没力气动,二是担心又倒霉遇见铁卫,不过刑房里不是残肢就是断臂,还有很多伤痕累累的犯人,这些外表残缺的人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阴影,担惊受怕地一整晚都没睡好。
次日天亮,段修岳跟尾随下职的狱卒去了药医局,药医局正对着士兵的营房,他熟门熟路地进了药医局,将刚起床的王大夫给堵住了。
王牧青可算是怕了段修岳了,这是什么人啊?从姚将军和乔司长手底下转了一圈儿,愣是活着回来了。
王大夫以为这人有什么开挂的神通,因此对段修岳的请求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带着段修岳去了机三厂。
鉴于上次经历,二人这一路上走得战战兢兢,好在无人阻拦。
去机三厂的路上经过机六厂,六厂门口围着一群人,不知在做什么,乔佑宁竟然也在其中。
二人低调地从旁走过,生怕被他们发现,谁知华云杉眼尖,一眼叼住某人,“哎……是你!”
众人目光顺着她指尖望过来,段修岳迎上乔佑宁的目光,眼睛顿时一热,昨日洋葱烧心烧胃的辣味仿佛还留在眼睛里。
乔佑宁今天没有着甲,只穿着白色上衣,黑色长裤扎进长统靴里,手掌款的牛皮腰带扎住劲瘦腰肢,腰上只挂一把弯刀,一头长发全都拢在肩上,用那条黄格子的丝巾扎着,逼人的英气中,又带着一股俏丽。
华云杉跑过去抓住段修岳,“我昨晚去司三营找你你怎么不在啊?之前你给我画的图纸,我已经做出来了,还想找你试试呢,你去哪了?”
“我在……”
“哎呀无所谓,你快来看看。”华云杉抓着段修岳的手,将他拖了过去,段修岳睨了乔佑宁一眼,义正言辞道:“我要去机三厂找董老。”
乔佑宁没理他,华云杉道:“董爷爷忙着呢,你先看看我的机甲。”
蓝衣们让开位置,众人包围的中心,赫然是一个背带式机甲,华云杉采用了他的建议,卸掉了护甲,只留下了燃烧匣,加厚的牛皮背带完全能够承载装满乌金的机甲重量。
“我在冷却装置后面加装了隔热木板,防止像上次那种情况发生,而且改造成这个样式之后,装满乌金的整体重量比之前轻了二十斤,段修……修,你快来试试。”
乔佑宁扑哧笑了一声。
“我叫段修岳!”
“随便,你快来试一下,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已经试验过一次了,燃烧之后的温度绝对不能烫伤人。”
段修岳当场脱了自己的背心,把后背展示给华云杉看,“不好意思了华小姐,我背上的伤还没好,扛不住下一次了,您找别人吧。”
“我都说了不会烫伤,你害怕什么?”华云杉并没把他背后的伤当回事,她自认这次的装备已经改进过,肯定不会让他伤上加伤。
把自己当人看的段修岳当然不这么想,华云杉脑子里全是机甲,满嘴跑火车,这个当,他可不上第二次。
乔佑宁盯着段修岳的背后看了一眼,他上次伤得确实挺重的,左右两块巴掌大的乌黑发红的血痂,像斑驳的龟甲似的贴在他肩胛骨上。
“试验结束之后放你休息三日。”乔佑宁以利诱导。
段修岳可没屈服到用三天假期换自己伤上加伤的地步,可是乔佑宁说这话已经算是让步了,在这个奴隶没有人权的地方,他或许都没有资格拒绝,可是……伤在自己身上可算不是她们疼了!
左闻然突然出声,非常感兴趣地询问:“可以让我试试吗?”
华云杉眼里的失望瞬间变为震惊,“从来没有女子敢给我当试验员!”
“那就让我做第一个。”左闻然神态轻松。
华云杉有些犹豫,“我怕你受伤。”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