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秋快步走着,她心里慌得很,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姐姐们热心的指引下,她找到了柳倩所住的小院。院落门口围了一些人,她们就远远地瞧着里面。
“嗐,你说将军这次来是为了让柳倩回去吗?他可是第一次主动来这。”
白晚秋靠近,她们仍在小声谈论。
“谁知道,不过柳倩昨日在宴会上大出风头,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将军或许就是回心转意了呢。柳倩本就是御赐的侍妾,与咱们的身份都不同。”
“你还别说,平日里她眼高于顶,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将军身边的宠妾,我们还笑她天真。如今将军亲自来找她,看来是咱们自己打自己的脸。”
“那倒未必,毕竟将军现在有夫人。”
白晚秋听到她们提到自己,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她顺着大家的指点往里面看去,院落里有凉亭,两人就坐在里面。
隔得是远了些,听不清说的话。
只瞧着柳倩慢慢地挪动身体,眼瞧着就要靠在裴宁身上。她想着万一柳倩就是那个女细作,袖里藏刀,亦或是美人计,杯中下毒……
将军有危险。
“将军!等等。”她大喊了一声。
身旁人被她吓了一跳,纷纷躲在了门框后。有人想出声责怪她不知分寸,惊扰了将军,但又有人更快地惊呼:“夫人——”
有人在宴会上献舞,自是看见过白晚秋。
白晚秋看见她们吓得跪拜了一地,也顾不上解释,径直就往里面去了。
还是将军的性命要紧。
而凉亭中的二人,在白晚秋这一嗓子亮出时,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裴宁放下手中杯盏,目光跟随急匆匆而来的白晚秋,她今日穿的衣衫颜色深了些,整个人本就纤瘦,这腰仿佛禁不住他一握。
侯府竟这般苛待于她。
“夫人。”柳倩见她到来,主动站起来立于一旁,给她行礼。
白晚秋蹙眉,她一眼就瞧见她手上的染甲,与那日在假山中所见一模一样。
许是她盯得时间长了,柳倩倒是不藏,主动介绍起来。
“夫人也喜欢这个嘛,这是我用凤仙花的花瓣捣碎,用树叶包在指甲上染成的,很简单,若是夫人想染,我房中还有。”
白晚秋想支开她,单独跟裴宁说话,于是便点头应下了。
柳倩一走,她就靠近裴宁,小声又着急地说:“将军,那日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她。”
“这茶水,这糕点,你都吃了喝了吗?”
她见桌上的东西都碰过,心里难免不安。
裴宁见她脸上藏不住事的模样,突然起了想逗逗她的心思。
他拿起盘中糕点,“难道这里面有毒?可我已经吃了。”
白晚秋看见裴宁突然眉头紧锁,手捂肚子,以为是真中毒了,慌得手忙脚乱。
一边蹲下来查看他的情况,一边还要喊人过来帮忙。
“将军,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去叫人。”
白晚秋显然认真了,急得额头上都出了汗,裴宁见状,也不想继续捉弄了,他刚拉住她的袖子,未曾想人却朝他倒了过来。
裴宁:什么情况???
她真的很瘦,倒在他怀里都没什么分量。
“喂,白晚秋,你怎么了?”裴宁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
好在人很快就醒了。
白晚秋脑袋有点晕,扶着额头,“将军,你没事嘛?”
“有事的是你。”裴宁有点哭笑不得,到现在还关心他。
“我没事,就是早上没吃东西,饿晕了。”
裴宁:“……”
*
白晚秋小口吃着糕点,原来糕点没毒,将军是骗她的,可将军为什么要骗她呢?
她疑惑地瞧着正在品茶的裴宁。
裴宁被她看的不自在,给她倒了杯水,道:“别噎着,喝点水。”
“好。”白晚秋突然觉得将军人还挺好的。
“将军,你是已经知道她是细作了?”
“没有。”裴宁看她,“只是觉得她与你描述的有些相像罢了。”
白晚秋咳了一声,噎到了。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在说:“那这些东西,将军还敢碰?”
“这是我让人准备的,没经过她手。”
裴宁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让白晚秋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柳倩很快回来了,她拿着水仙花花瓣和一些树叶,“夫人,你需稍等片刻,我将花瓣捣碎。”
白晚秋并不想染指甲,她蹙眉道:“要不算了,我看挺费时间的。”
“没有,很快就好。”
她看了一眼裴宁,裴宁在认真看捣花瓣的石臼,他好似挺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