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2 / 2)

微变:“你是凌霄派的人?”

青衣少女名唤昭溪,自幼在凌霄山长大,向来不闻世间事,因年岁到了才独自下山历练。却不想一入京就看到此等晦气货色,昭溪心内暗骂。

昭溪轻哼一声:“白鹤堂自来光明磊落,居然也能出这种爱嚼舌根的小人。”

“你!”红衣人当即面红耳赤,只得出言恐吓,“你可知道我是谁?”

“末流之辈。”少女眼也不抬。

在座顿时传出来哄笑声,坐在酒楼听书的本就是为了看热闹,如此一番好戏当面上演,更是看得津津有味。何况这女子虽然胆大妄为,但说出来的话却实打实地大快人心,不乏有暗中叫好者。

红衣人几乎恼羞成怒,抬手就要运出内力,打算好好教训一番这丫头。就在这时,他手腕蓦地一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麻筋,顿时酸软无力。低头一看,地上滚落一粒花生米。

“且慢。”

那偷袭之人却是主动站了出来,是那蒙眼的华服公子,只见他手持着白玉的骨扇,在胸前风轻云淡地一摇:“一年忧喜今宵过。诸位都是浪迹天涯之人,在年夜寻到此处落脚,也是一种缘分。何必为了传说中的人物,还要大打出手呢?”

红衣侠客生受了他一击,手臂还麻着,怒目而视:“你又是谁?”

蒙眼公子微微颔首:“江湖逍遥客,不足挂齿。”

昭溪不禁转头瞥了他一眼,这人生得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气质翩翩,但是看着弱不禁风。不似武功多强的模样,却浑身有股莫名的悠闲做派,让人难以轻视。

他轻轻一拂袖,空气中就涌动起一丝淡淡的桂香,稍纵即逝。昭溪却耸了耸鼻翼,这淡香有种莫名的熟悉,她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昭溪有些不服气地说:“他对剑宗宗主不敬在先,应该道歉。”

红衣侠客顿时气得跳起来:“还想要我道歉?这空剑行死都死了十一年了,怎么还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追随者啊?”

昭溪怒目而瞪:“谁说他死了?”

“谁都知道他死了,尸骨无存,你又如何证明他没死?”

少女倏忽不言了,咬紧了唇,眉毛纠了一下又松开,她把剑缓缓收回腰间。她心想:“因为我见过他,在瑶台战后。”

昭溪脑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身穿着白衣,低身下来握住尚且还身量矮小的她肩头。他的指尖苍白,几乎失了血色,昭溪的视角只能看见他的下巴。那人说:剑修无情,但是你要有情。

镜花水月,一晃便散成了满地碎雪。

那跋扈的红衣侠客却得意洋洋:“哑口无言了吧?”

蒙眼公子骨扇霎时收拢,隔空对侠客轻轻一点,却是温声道:“花公子,此时还不回白鹤堂,怕是会惹堂主不快吧?”

红衣侠客目光一缩,差点把酒碗打翻:“你,你认识我?”

蒙眼公子似笑非笑:“我与公子不识,却跟花满楼很熟,想必他若知道花公子在天居楼这般快意直言,也会很欣慰的。”

此话一出,顿时举座皆惊,这暗红长袍的劲装侠客,居然就是花满楼的独子,白鹤堂少堂主花才客。而这蒙眼公子居然能认识花满楼,想必也是来头不小。

花才客登时听出他话里的威胁,却又没法发作,毕竟今日这事要是被花满楼知道,免不了一顿毒打。只得转头狠狠瞪了昭溪一眼,冷哼:“本公子宽宏大量,不与女流计较!”

说罢,携着一众小厮鸡零狗碎地落荒而去。

昭溪眼看着那方才还雄赳赳的花才客如斗败公鸡般的背影,觉得有几分大快人心,不由地笑出声来。那白玉骨扇闻声而动,又转向了昭溪,握着扇柄的手指骨节分明,视线再往上移,他嘴角含笑地朝向她。

她忍不住呼吸一滞,不无遗憾地想,这人若不是个瞎子,应当会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昭溪:“方才……多谢。”

蒙眼公子一摇扇,领受了她的谢意,又道:“时辰不早了,姑娘也趁早回家吧。”

听书的人早已散得差不多,昭溪一怔,他倒是很轻易便看出她不是酒楼的住客,这人虽眼盲,心思却犹为玲珑。昭溪对他抱了抱拳,起身从酒楼离开。

蒙眼公子在原地立了一会,又慢悠悠坐回了先前的座位。窗檐上覆了一层雪,他轻轻用指抹开。

却听见邻座的人依然兴味盎然,在谈论那剑宗宗主的风流轶事:“那‘空剑行’不单武功高强,长得也是风华绝代,诗称‘风流倾斗酒,谈笑折花枝’,不知多少闺中儿女都芳心暗许呢…… ”

那盲眼的人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似乎是失笑,轻轻摇头,把骨扇上的雪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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