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却又跃上了一点金,轻轻开合间露出些许贝壳似的牙:“……纲吉君,我只是太寂寞了。”
“雪莉小姐……”泽田纲吉的气势突然就软弱下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乱糟糟的,“……如果是是寂寞,你应该正常的去爱一个人,然后被他所爱……请不要再……”
他的话语并没有说完,因为雪莉笑了。
她看着泽田纲吉的表情,突然笑得花枝乱颤,笑声也像莺啼:“什么呀!原来你还真想听我这么说啊。”
“我呢,只是在黑夜中仰望星空,感觉地上太单调了,就像我这次和你的烛光晚餐,一点点火光是不够的。”她抽回了手,拾起餐桌上的火柴,轻轻一划,伴随着火焰将桌旁的烛台依次点燃,最终绕过一圈,走到了泽田纲吉的身边,“所以蜡烛之类的,当然是越多越好啦……不是吗?”
‘……不妙啊。’
泽田纲吉只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各种意义上都太不妙了。’
‘她做出任何事都只是为了开心而已,根本不在乎任何的道德和人性,人命对她来说也只是玩具而已。’
雪莉,她的外表比教堂中的女神圣洁,双眼比夏日的溪流澄澈,但是若你靠近她,就可以感受到她是由恶意浇灌而出的花朵,高悬于天空的漆黑之月,她的芳香和美丽都是有毒的,只是为了杀死你而存在。
……不,更正确的形容是:“为了让你杀死自己而存在。”
如果靠近她,那就像……
“靠近我,就像赤身踏入冥河。”雪莉又说话了,她捧着一方烛台,火光缀在她的眼睛里,她的话语依然是不带任何疑问的,“纲吉是这么想的,对吧。”
“我……”泽田纲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但他还是镇定了下来,气质也变得锋利而冷酷,不再像是之前温和的青年,而更倾向于一位mafia,“雪莉小姐,请不要如此亲密的称呼我,我并没有同意,如果你还记得这次会面的原因的话,请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雪莉还是看着他笑,只是显得更平静了,她将烛台放在泽田纲吉的身前,自己回到了座位上,步伐轻巧,长裙翻飞间露出一点雪白的脚踝,与对“魔女”一贯的刻板印象不同,泽田纲吉注意到她穿得是一双黑色的平底鞋。
“我知道,你要给我‘评级’嘛。”雪莉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旋律就像是一首颂歌,话语却轻佻,“你要给我‘Safe’(安全)还是‘Keter’(异常危险)?”
对面的泽田纲吉应和了这个玩笑,话语却暗藏锋芒:“我想,如果按照基金会的法则,你会是‘Apollyon‘(亚坡伦),我会想尽办法让你无效化。”
“我不是那么坏的人吧。”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再次说出了这句话,尾音微微上挑,像要飞出去,“……教父?”
泽田纲吉站了起来,他不再看她,也不再继续这个玩笑,转过身往门外走,雪莉在座位上笑,她看见火焰燃烧,烛台上的烛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从不会为谁停留。
“别忘了你的风衣——”她指着座椅上的外套,年轻的教父停住了步伐,转身回来带走了它,面容不见丝毫波动,雪莉猜他的脚趾可以抠出一座reborn的秘密基地。
她不嘲笑他,只靠在椅子里说:“期待你给我的评级,小纲吉。”
泽田纲吉感觉到脚步打滑,心想她还不如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