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会给我们带来新的生;
在祂的国度中,
亘古不变的冥河静静流淌,
雾中月影漆黑如墨;
你我随祂眠于长河,
夜星缠绕在指尖,
死即是永恒。】
——《■ ■教典·其七(节选)》
“最近,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教派呢。”泽田纲吉一边批改着文件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半晌没有听到回话,抬头瞥了一眼,雪莉把帽子搭在脸上,正靠在躺椅里睡觉,不由得额角青筋一跳,加重了语气,“雪莉小姐,你有什么看法呢?”
“啊……”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雪莉才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将宽大的帽檐往外推了一点,露出一只半眯着的、银色的眼,“……你在和我说话吗?小纲吉。”
泽田纲吉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把钢笔写断(很贵的!——by小镇青年的呐喊),只感觉写出来的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还是笑着说:“这个房间里只有你,不然我是在和谁说话呢?还有,请不要这么亲昵的称呼我,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雪莉又闭上了眼:“这样啊,我以为你在自言自语。”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喂,你这家伙不要无视我我后面那部分的话。”
“哈哈哈……你还真可爱,教父。”她笑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称呼,泽田纲吉突然感觉心里一噎,但是魔女已经开始正经地回话了,“宗教这种东西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又不信教,唯一认识的宗教人士就是你了——教父(godfather)。”
“咳咳……”
泽田纲吉轻轻咳嗽了一声,气势有些减弱了,他感觉自己总是很难在雪莉面前保持一个成熟的气质,还是开口:“这个教派将你奉为女神,发展的很迅速。”
雪莉停顿了一下:“……我?”
她终于来了点兴趣,站起身来走到泽田纲吉的身边,随手将帽子盖在他的头上,命令他:“详细说说。”
“……”泽田纲吉无语了一瞬,最终任劳任怨地顶着这顶宽大的女帽翻找资料,递给雪莉,“情报在这里,你仔细看一下。”
雪莉扫了一眼:“不要,我晕字。”
“你昨天偷偷把我们彭格列的机密文件(重音)全都看了一遍的时候可一点也都不晕字。”
“我哪里有偷偷。”魔女认真地反驳他,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起舞,“我是光明正大地看,你也没有阻止我啊。”
泽田纲吉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会没完没了,而且显然结果不会是自己赢,于是他明智地跳过了这个问题,转向自己叫她来的初衷:“我可以替你总结,但是宗教相关的资料总是差之毫厘缪以千里,我想你该自己看。”
雪莉的回应简单明了,她似乎已经看腻了人们是怎么赞美自己的,打了个哈欠,倒在沙发上拿下巴望着他。
没了那顶漆黑的帽子挡在面庞上,她那有些倦怠的表情显得更嘲讽了——特别是在泽田纲吉还有一堆文件要批复的时候,他自觉自己的伟大之处就是这都不生气,还有空分辨出她眼睑处一点点蓝色的细闪,觉得有点像蓝闪蝶。
这份宽容足以应和上她总喜欢开得那个双关玩笑:实在是做一位神父都绰绰有余了。
泽田纲吉为雪莉读那些颂圣诗与赞美诗,用意大利语。他的声音是很好听的,比起那些西西里男人带点卖弄的花哨,他的嗓音更有一种亚式的柔和,如天空高远澄澈。
雪莉有些昏昏欲睡地听着那些句子,她的眼皮已经垂了下来,点缀其上的幽兰闪粉在水晶灯下显露出一种迷幻的色泽。泽田纲吉的话语顿了一下,就看见她睁开眼,一对银月泛着粼粼波光,像是在问:“为什么不继续?”
“你应该不喜欢这些。”他说。
雪莉笑了:“现代诗人的文采确实不够高。”她的话语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傲慢。
“我想拜伦也不可能复活为你写诗的。”泽田纲吉小小地刺了她一下,攻击力显然不太够,不过他觉得如果讽刺再加重一点就不够绅士了。
虽然雪莉可能并不是什么好人——好吧,是个货真价实的魔女——但是泽田纲吉觉得这也并不是自己不够绅士的理由。
他这么和reborn说的时候,听到他冷笑,世界第一的杀手最后答:“随便你。”
泽田纲吉总觉得雪莉是可以悔改的,虽然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悔改的意思。
但是她愿意待在彭格列,即使也带来了一些乱子,但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
雪莉不在乎泽田纲吉说了什么,她挑起眉,在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枚花纹精妙的烟斗:“反正,这些都很没意思。”
泽田纲吉其实觉得诗歌里面某些部分还是很天才的,不过显然他们信奉的女神不这么觉得,真悲伤。
他不带什么感情地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