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两人无非就是让裁叶跑跑腿什么的,但是落在裁叶的眼里却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是虽然身居上位,但是脑子不清楚的,一个跟她一起同为侍婢,凭什么来管她?!
直到昨天,裁叶跟垂绦吵了起来。
垂绦胆小嘴笨,没开始骂人呢,先哭出来了,屋子本来就小,苏巧巧能不知道垂绦在哭吗?
因而赶紧出来,主持局面。
裁叶见苏巧巧来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垂绦她不公平!凭什么让碧玉歇着,我就得去跑腿?”
垂绦只是哭,不说话。
裁叶见垂绦如此,梗着脖子,更神气了:“还有碧玉!明明和我一样不过是个侍婢,凭什么使唤我?!”
正在安慰垂绦的碧玉冷不防被点到,抬起头来,发现苏巧巧正嘴上含着浅笑看着她,因而行了一礼道:“不知长使可容奴婢分辨一二?”
苏巧巧点头:“你说。”
碧玉这才转身面向裁叶:“你说垂绦和我使唤你,那你说说,刚来的时候,可是如此?垂绦不习惯使唤人,只自己傻干活,我们来之前她做什么,我们来之后,她还是做什么,我去帮忙了,那你帮了吗?我在掸家具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垂绦伺候长使梳洗的时候,我也在,那你在哪?”
“提膳的人总是垂绦,送餐具的人总是我,那你又在做什么?究竟是我们使唤你,还是只要不使唤你便不动了?”
苏巧巧摆摆手道:“意思我明白了,我这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
她说着,笑着看向新来的两人:“碧玉今天开始,就做我的贴身侍女吧,至于裁叶,我觉着你去尚宫局管事似乎会更好些。这样,垂绦,你去拿些银子,要两份。”
垂绦抹了抹眼泪,领命去了。
苏巧巧又吩咐碧玉:“你带着银子过去跑一趟,把她送回去,说清楚了,不是我不要他了,是要给她在尚宫局谋一份差事。”
这事吩咐下去,便也定了。因为苏巧巧如今不过是个还算凑合的长使,都还没到中位分上,裁叶也没说什么。
毕竟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主子,也不是她花了钱求来的。
给裁叶安排差事着实是花了不少钱了,那钱自然都是从贞嫔那得来的。她也清楚,收了那钱,八成别人就会觉得她是贞嫔的人。
所以这钱不花白不花,哪怕是花给了裁叶,她也并不心疼。
相比苏巧巧的消费,其实到了长使的位置上,她的钱就已经很够花了,甚至还能攒下来不少。
发了月例之后的第一件事,苏巧巧便是赏了垂绦和碧玉,垂绦的多了一些,碧玉的则少了一些。
也说清楚了,这多出来的银子是因为垂绦来得更早一些,之前的日子也更难一些,她干的活多。
虽然如今垂绦和碧玉的关系好得很,垂绦成天对着碧玉,一口一个“姐姐”地喊着,很是依赖碧玉,但苏巧巧这话该说也还是得说。
如今有了碧玉,垂绦倒是也不用天天守夜了的,但是垂绦自认是个笨人,所以守夜这活,都让垂绦做了。
理由则是碧玉聪明,白天跟着主子清明一点她安心。
碧玉对这说法并不置可否,似乎是默认了。
苏巧巧这几次进封确实是给了后宫一些震撼,但是因为皇上平时常去的是徐少使那里,苏巧巧这边倒是鲜少得后宫众人的议论。
也不大引人注目。
苏巧巧乐得如此,每日请了安回来吃早膳,走一走,补一觉,然后在吃午饭,再走一走,读读经,再把垂绦当孩子教她认认字,然后再是用晚膳,遛遛弯,三人一起在门口聊聊天或是玩玩翻绳。
虽然苏巧巧如今是个年轻的皮囊,可是陪两个宫女玩的样子,依旧像极了带孩子。
日子悠闲,苏巧巧也攒了不少钱。
约摸是过了小半年吧,入秋的时候,苏巧巧正用午膳呢,皇上又来了。
这一次皇上依旧是带着心事来的。
皇帝和丞相,历来就是彼此防备的,尤其是越有雄心壮志的帝王,就会越防备丞相。
而苏巧巧碰上的这一位,他外家就是丞相,仓促登基之下被压得喘不过气,从此就有了丞相PTSD。
如今的这一位丞相,从前是亲信,帮着他一起斗倒过上一任丞相,但如今在皇上眼里,终究是有点屠龙少年变恶龙的味儿。
偏生如今制度和势力平衡还达不到可以不设置丞相的程度。
另一个也是不到非要除了丞相的程度。
但是昨天他刚知道了丞相车马随从过多,说了一句逾制,第二天丞相的排场就减了,可见是手都伸到了御前。
皇上属实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帝王的怀疑,释疑是不太可能了,他只能是愈发地怀疑。
这种事苏巧巧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