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衣三人并没有走太远,剩下的园子也都没去看,便回去了。
刚回到院子不久,袁香衣便听到了一声尖叫,跑过去看时,就见程倾人一脸惊恐地坐在地上,面前则是一个空盒子,还有一份写在布上的血书。
只是血书被拿起又攥过,如今皆是模糊的血团,根本看不出样子来。
袁香衣赶到的时候哑女和程宜人已经到了,不过看样子,这两人应该也没见到发生了什么。
看到袁香衣来了,程宜人点了个头,就算作行礼。正这时,山庄的管事来了。
见管事来了,程倾人整了整衣裳,又擦了擦泪水,这才起身跟管事说明情况。
但许是太惊慌,她怎么也说不明白。别看她平日里看着热络大方,其实内里远没有程宜人稳重,最后还是程宜人上前,说了缘由。
“今日姐妹四个原是要一起去园子里看看的,我是个惫懒人,想了想外面冷,又要走路,便不去了,留在院子里看书。中间听到了一声异响,我也去探查过,可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就回来了。结果等姐姐再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我家这家传的碧玉响镯,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盒子。”
袁香衣闻言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打断。任由着那管事退了下去,说要禀报主子,给程家一个交代。
管事的刚走没多久,程家哥哥便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上来就是给了程倾人一个耳光,把人打得倒在了地上,头还碰到了屏风角。
场面一时间乱作一团,哑女和她的侍女过去看程倾人,程家哥哥则还在教训姐妹两个。一向惜字如金的程宜人,此刻倒是很能说,一字一句地跟程家哥哥顶嘴。
“是,当初是我姐姐说的,东西放在女儿家的行囊里,不惹眼,可你也是认同的了,如今怎么东西丢了就成了我们的不是?人既然是奔着东西来的,放在谁那,那都是没用的,放在我们这尚且被发现了,放在哥哥你那又会好到哪去?”
“我不管,反正东西你得给我找着了,不然你自己看着办!”
程家哥哥丢下这两句话,又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一屋子人在这里,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程宜人出口,让众人都先回房间去。
袁香衣倒是听话离去了,可也只觉得古怪。
首先便是这东西为什么要带着呢?一个传家宝,不好好放在贾爱丽妥善安置,带着出来参加宴会做什么?难不成是礼物?
其次便是,程家是有人在京中做官的,下人偷东西不会留下血书,也多半压根不会有来偷程家的胆子。
若是宾客偷东西,那必然是有什么恩怨才会留下血书,可是宾客是以院子为单位的,窜了院子,必定是要下人通报才能进来的。
那既然如此,管事的只需问问守院子的婆子,便能知道是院子里的下人,还是院子外的宾客做的,根本不需要向上禀报。
可是来偷东西的宾客,又有什么理由光明正大地通过婆子进来呢?
想到这里,袁香衣拐了个弯,就拦住了回去看门的婆子。
浣纱不说一脸懵比也差不多吧,不过丫鬟都是受过训练的,一般不会乱问。
哪怕忍不住。
袁香衣问那婆子:“今日上午我们走了之后,可有什么人来院子拜访过?”
婆子答:“确实来过一位姑娘,也是个江湖人士。”
“名字?”
“只知道姑娘姓汤,说是来找程大姑娘的。”婆子回答。
程大姑娘,便是程倾人。
“程大姑娘不在,你便把人就这么放进来了?”
“没有没有,她只是在我那等了一会儿,就走了。”
走了?还是想了别的办法遛了进去呢?
袁香衣问了这些便想走了,然而都已经走出了几步,又再次返回,叫住那婆子:“程家大郎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诶唷,姑娘恕罪,程家大郎是闯进来的。”那婆子道,“听见里头的叫喊声没多久,程家大郎就冲了进来,老婆子我拦不住啊!若是到时候问起来,姑娘可前往别说出去这一段啊!”
袁香衣自然是应了的。那程家哥哥是硬闯的,婆子这遭也算是无妄之灾,一句话的事,没必要让人家挨打受罚的,都多大岁数了。
问了一遍,再回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
午膳已经送到了房间,丫鬟们都等着袁香衣用膳呢。
但就在袁香衣刚拿起筷子的时候,管事的又来了:
“姑娘不好意思,今日的膳食有些疏忽,小的现在替您换了。”
疏忽?哪疏忽?袁香衣不由得想到了这是个什么剧情,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然后又看了看管事的:“您的意思,不会是这膳食有毒吧?”
管事的脸上有些僵了,很明显,他多少没有想到,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戒心还会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