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真的好。若江春儿没受伤,徐青寄倒可以放心这几步路,他接住盛凝烟的话茬:“是我闲。”
“哦你不闲的时候就不想理我呗。”
“……”这一拳实属打在意想不到的位置,依照以往的经验,徐青寄坚决不能让话掉在地上,“也想。”
江春儿一噎,不知是恼是羞还是乐,大步一迈,扯到腰上的伤,倒吸一口凉气,徐青寄连忙扶住她后腰:“怎么样?”
要不是江春儿敬职敬责,他根本无所谓农均实的传话,直接带人回去休息,或者方才都不出门了。他是一边心疼,一边爱她这一根筋的死样子,时而犟劲,时而听话,时而粗心,时而细腻,五味俱全地纠结着交织着缠绕着糅合着,让他心里升腾起更为浓烈的柔软情感。
“拉扯到一点而已。”江春儿缓了缓,歪头斜睨,“要不是你气我,我能扯伤自己?是催花之徒吧,还护花使者呢,护花使者你要不要照个镜子看看你的脸色,比我还难看,比大姑娘涂粉都白,咱俩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骂你呢,笑什么笑……”
这嘴硬的关心,落到徐青寄耳朵里一点也不硬,都是天籁:“知道了。”
“知道骂你你还不回嘴,”江春儿嫌弃了,“被打傻了吧,傻子一样……”
两人就这么一骂一听地来到不逊园,才消停下来,园外守将给他们领路。
江春儿开始叮嘱起来:“待会儿找个小室休息,不要乱跑,知道没?”
“嗯。”
“我让他们给你送吃的来,你边吃边等我。”
“嗯。”
那领路将士虽然与他们距离不近,但也不是耳背得彻底,隐隐约约还是听得见的,硬生生忍住想转回去的头,心里酸得直冒泡,他发誓回去也要找一个这么温柔的,漂亮就不能了,江春儿是他们京军公认的一枝花。
江春儿走进厅内,副将成风,与另外一名都尉郝衷也在,她一一行礼才坐下。
农均实叫来他们,并无大事,只是提醒一番:“两地武林起争执,切勿参与其中。”
江春儿微微抬眼,一开始她还奇怪农均实为何不留下高旷,戚灵之出去肯定会宰了他。徐青寄与她说,萧归尘提的条件事关武林,与农均实没关系,他只代为传话,不必硬碰硬,把一众将士赔进去。
此刻听农均实这叮嘱,果然对上了。
郝衷不解:“戚灵之若能从南北通手上杀了高旷,肯定也伤得不轻,还有力气再来?”
成风道:“说不准,他今日带来这么多人,大有不死不休的意思。”
农均实道:“他们不来倒好,只要不与我们正面冲突,便作罢。”
“是。”
江春儿感受到农均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敢确定农均实是特地来敲打她的——因为她和徐青寄的关系。可是,方才吃饭时,欧阳荻谈起萧归尘的死因,说他是服用了功力大增的药物,导致身体承受不住,经脉爆裂而亡,可见萧归尘赴死之心已决。徐青寄回想萧归尘的种种蹊跷之处,不认为萧归尘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朝廷答应他的条件,联想到突然出山的戚灵之等人,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若他们所猜不错,戚灵之不一定去而又返,可能还会很快离开香樟城。
想到这,江春儿就稳了,她比谁都不愿意看徐青寄卷到这种纷争里,当下很诚恳道:“将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