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半夏让我跟来,你想憋到几时?同吃同住,有什么是能瞒着我的?我是笨了点,但现在也不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你要相信我。”
“嗯。”江秋儿搂紧江春儿,“三姐,我方才,看到娘的头发比以前白了许多,想起来爹爹也是,此事,便无解了。”
她把头埋进江春儿颈肩,如鲠在喉:“仙儿曾说,兴许有可以同我志同道合的男子,我那时想或许是有的,如此就能化解与爹娘的矛盾,可我看了这么多同门,他们只想害我……我……也遇到过一人……”
她难以启齿,但仍低声说来:“他名为叶松,是同门师叔周宣的大弟子。”
江秋儿纵然心思敏捷,但常年固守本心,情爱之事不过白纸一张,叶松并未有过任何追求之言,只是说起对书画的热忱向往,又格外照顾江秋儿,把她视为知音之交。她承认,那时的确心生欢喜,直到叶松更进一步时,她也没有排斥,认为哪怕成亲了,依旧可以继续心愿。
“之后是七叶无意听得他私下与人聊天,说些……羞辱我的话,还说把我娶回家去,关起来,伺候他。”江秋儿第一回对一个人动手,她让七叶把叶松打废了。
江春儿额头青筋:“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他碰你了?”
江秋儿摇头。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秋儿又诉说这一年多来的心事:“他们排挤我,又争不过我,便偷拿了我的画去拍卖,宣扬我的名……”
这才遭来这场许多人慕名而来的提亲,那些同门因嫉而捧杀,曾说过什么女子就该回家生孩子伺候男人,与他们争什么东西。
江春儿寒声:“他们都是谁,我一个一个去废了他们。”
江秋儿摇摇头:“不,我并不责怪他们,因为这是迟早会发生的。”
“但这是更大的麻烦。”江春儿知道这个温家,肯定不简单,不然江秋儿也不会踩江夫人的痛处。
回到屋里,江春儿蹲在床边,拿来伤药给江秋儿抹上,背后几道已经肿起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分在醒目,她忍不住抱怨:“下这么狠的手,你忍着点啊……”
她药膏刚碰上去,江秋儿就轻轻发颤,咬着被褥不出声。
“上药吹吹就不痛啦……”
辣疼的背上些许凉意,江秋儿偏头看江春儿格外认真的神色,似乎就没那么疼了,她低声问:“三姐,为何喜欢小徐?也是……像叶松那样么?可你打小就跟他作对,他有什么值得你向往的?而且……他还不能让你安稳。”
江春儿一愣,面上一点薄红,专心上药:“他让我心里安稳,向往的是……未知的将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只要是和他一起,我都期盼。这世上,总会有包容你之人,容你寄于山水,让你潜心书画。那一定是个心胸开阔的好妹夫。”
江秋儿茫然眨眼:“有吗?”
“没有就不要了呗,宁可说没有喜欢的,也不能说死也不嫁人,”江春儿道,“到时候喜不喜欢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爹娘看上哪个,我都给整出点幺蛾子来,说他……品行不端、私下混乱,还有他家宅不宁什么的,都不用你不答应,爹娘都帮你挡在门外。”
“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嘛。”
“好,听三姐的。”
江春儿看她眉头不再皱得那么紧,稍微松了口气,但也仅仅只是稍微而已,京都现在怕是没人不知道江秋儿的,他们江家势单力薄,忤逆这帮权势的意思,有好戏看。
一想到这,她的愤懑憋屈之心再次袭来。
江秋儿小声道:“我有想过一个荒唐的。”
“什么?”
她往里挪了挪,似乎觉得江春儿会打她,她说:“让……韩哥收我做妾室,然后他再放我走……三姐,疼!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