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惧,挑衅道,“青寄你还单纯,我告诉你,天悲五怪的薛彩衣、胡蝶,都是不敢真面目示人的老妖怪,面具之下,臼头深目,奇丑无比。”
“你找死!”薛彩衣嗓音尖锐,气得发抖,踩着浮冰腾空扬鞭,那银鞭带着倒刺,挥舞如蛇。
其余二人也站不住,双双冲向徐青寄,胡蝶手持长刀,另一名男子双勾阴邪非常,缠着铁链收放自如。
这三人功力都不输屈方胜与晏象,当初他们被常老伤过,又隐藏自身武功路数,叫徐青寄对付起来毫不费力,不知真正实力如何,而今对上眼前人,他心中有了数。
徐青寄放心将背后交给欧阳荻,长剑拢着的银白刃气在这样的冰雪江面上看不真切,挥起来仅见道道残影,身法极快,亦有碎冰飞溅,在视物不清之中频频指向二人要害之处,一时间竟让他们二人无法反击,只守不攻,不仅快速对视一眼。
一来到梁国,传徐青寄斩杀屈方胜与晏象,他们认为夸大其词了,必是被常无仇重伤过,才会让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子当做垫脚石博得名气。
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里,胡蝶腰侧一剑,鲜血带出,那男子立马勾抓徐青寄的长剑,胡蝶忍着剧痛大喝一声,双手持着细而长的刀横向砍过——
徐青寄收剑不得,顺势被男子拉走避开,左肩仍无法避免划了一刀,他不顾这个,长剑直削男子双臂,中途转势,力道下压,挽剑花绞住铁链,叮叮当当缠在一起,剑尖指着男子的胸口一送,男子不得不后仰,寒芒从眼前过,脚下却骤然失力,原是徐青寄踢开浮冰,在他大惊间,朝他小腹出腿,咔嚓之声被惨叫声掩盖,踢出几步开外,浮冰翻滚,眼看要沉入江中——
“四哥!”胡蝶惊叫一声,但见薛彩衣银鞭扬来,倒刺收起,卷着男子的手臂将他拽出,这一招可谓不伤敌而自损八百,她是硬生生接了欧阳荻一招,那长短双剑砍下,震得她双臂发麻,受了不小的内伤。
“啧,姐弟情深。”欧阳荻走上前来,咂嘴感叹。
话音刚落,几枚赤黄烟雾弹炸开,江水混着浮冰腾起,徐青寄与欧阳荻捂住口鼻快速后退,几声清锐啸声,弩|箭从烟雾背后袭来,两人边退边挡,待眼前视物清晰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醒江南岸这边亦是繁华,一行人到了客栈整顿,江春儿才知这三人的身份,觉得他们还会再来。
欧阳荻道:“虽不是他们杀了常老,不过一个窝里出来的,自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这里正好是风雷堂地界,那三堂主受过常老的恩情,叫他们有来无回。”
江春儿没忘记,当初想要为常无仇报仇的人在军所外闹的样子。
一整日的心惊肉跳随着天黑入夜后静下,江春儿看过徐青寄后,闹了个大红脸从他屋里跑出来,吹了点风恢复正常,顺便检查自己的衣裳有无不妥,这才从容回自己的客房。
江秋儿正好准备睡下,指着一旁的水盆旁边的面巾,脸色不算是好脸色:“已经拧干了,自己擦脸。”
江春儿手上有伤,如她所说,一点皮外伤,但江秋儿看了仍然忍不住拧眉,特别是上了药后,血与药粉混在一块。
“秋妹今日吓到了吧?”江春儿安慰她,“没事,也不是天天这样。”
“你还想天天这样?”江秋儿今日心都快跳出来。
“当然不当然不。”江春儿一屁股坐到床边挨着她,“小小的意外而已,再说了,你三姐现在多厉害。”
江秋儿低眉瞥着她受伤包扎的手,一声不吭翻身上床,滚到最里边背对睡觉去了。
“哎?”江春儿连忙褪了衣裳跑去吹灭烛火,嘴里一边解释一边跟着躺下去,活像个跟媳妇解释不断的……花心汉,最后长长叹了口气,“你以前还说,喜欢看我、英明神武,现在又不喜欢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呐……”
江秋儿翻过来看她:“我是……我是担心。”
江春儿立马发誓:“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倍加小心,哦不,没有以后。”
黑夜里,她双目明亮如星,嗓音软糯带笑,话里话外令人挂心,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江秋儿觉得,她一直是这个样子,可又有偏差,比如今日冷静果断的模样,像另外一个人,不莽撞、也不慌乱无措。
这两年江春儿的确变了很多,不,应该是增添了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是、锦上添花。
那么自己呢?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再坚持一番,像江春儿这般认了一个理就闷声不回头,哪怕走得很慢,是不是也会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