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一想,似乎也能说通了,平日里这些人断然不敢这么跟官府叫板。
朱盈袖连忙掏出一个小香囊捂在鼻端,那烦躁的情绪才消散一些:“唔……何师姐给的这个有用呀,崔师兄,快拿火折子来。”
“不好!”孟升节忽然惊叫一声,旋即眼尾余光一道黑影出去,转瞬就见徐青寄到了人群之中,强横的气息将众人震退,在前排的甚至摔了出去,待飞雪白雾散去,露出一片小空地,还有地上一具尸体——尉迟楼。
方才孟升节正是看到竟然有人喊着将尉迟楼碎尸万段的口号,其余人开始回身对着路面正中的尸体刀剑相向。
哪怕是个普通人都禁受不住死后如此羞辱。
“来者何人!”
“在下徐家庄,徐青寄。”
随着这声话落,崔一毫拿着点燃了的小香囊走入人群,这里边的药材有醒神开窍之功效,驱散那使人烦躁的迷香。
于是喧闹声渐弱。
军所大门里边,万县长听得有些安静下来,问:“此人是谁?”
郭昊更了解江湖诸事,脸色难看无比:“徐家庄祖师爷是柳清公。”
万县长一激灵:“这还了得,快走!”
要说柳清公,出身名门,年轻时随军大败景国,收回敏州失地,之后婉拒朝廷授官,潜心钻研武道,于一场武林大会中击败别国高手,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彼时尚不及四十,有他坐镇大梁,周边各国可谓安分守己许多年。天下不论文武,莫不敬重。
柳清公影响太大,一煽动起来,能掀了虞州。
他们边走,边听得一个清亮如若流水击石之声:
“常老遇害,天下悲咽。徐某在此有一言。”徐青寄嗓音平稳,语速缓而有力,“常老德高望重无不敬者,授封北安伯,今死于非命,凶手或许是尉迟楼,朝廷必不会坐视不理。”
走到门口的郭、万二人听到这止住脚步,万县长更是伸手拦住郭昊的半个身子:“且听听看。”
这群人在朱盈袖的香囊之下,渐渐稳定下来,也没想过方才自己有多么荒唐,可见此香之高明。
有一人站出来,口气还带有愤怒不平:“当年北军铁骑已入彻拔关,北狼不敌而降,大好机会,朝廷却接受北狼称臣,这样的朝廷,当真会对常老坐视不理?”
这些常无仇的追随者,他们时刻关注北境,对北境的认知不似京都传的那般片面——军队都打到北狼家门口,竟然还言和,没准心里都在骂小皇帝脑子有问题,懦弱无魄力。
“这位前辈慎言。”徐青寄淡声警告,“无圣令,且不论北军会不会凭我江湖人一家之言出兵,赢了尚且是将功折罪,输了,谁来担这个罪?既然不信朝廷,又来请北军出兵,算什么道理?把北军置于何地?”
徐青寄环顾四周,不漏过任何一人的神情,生怕有可疑之人藏在人群里,煽动人心。他眸光是少有的犀利:“大梁接受北狼之前,发生一件事,西戎也向燕国称臣。北狼西戎常年交战,一旦败于西戎,大梁西北两面不得安宁,那么南之景国,东之桑国,如何?”
众人一时静了下来,徐青寄是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凭借柳清公的名声,让他又多得一份关注,这两年有关于他的消息,大多是他又在哪里与哪位高人论剑,其余边边角角的消息半点没有,行踪不定,只能从见过他的人口中说是个黑衣剑客,样貌隽秀,又从他所做之事中大概猜测是个清风劲节之人。而此时,他出现在平安县军所外,众人终于看清是什么模样,尽管没见过,但相信他就是,没人敢冒充。
这还是徐青寄头一回把师父搬出来说话,今面对平安县诸多江湖人士,须得极具名望的人来压制,换做其他人自报家门,这帮刚中了奸计而不自知的江湖人不一定静得下来,更何况他们还心高气傲。
这时,有人不甘心道:“难道常老的死就这么算了?”
徐青寄轻轻摇头:“在下有一事不解。”
“徐少侠请问。”
徐青寄看向崔一毫:“黎明之时,常老遇害的消息刚传到清风镇,辰时过半,崔兄便从同定县到了清风镇,两地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除了崔兄,不知诸位又是从哪里赶来?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阶梯之下,崔一毫三人相互对视,他们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大半夜隔壁屋里窃窃私语,把人都吵醒,这么一想,是不太对劲。
朱盈袖疑惑:“徐师兄的意思是有人引骗我们来此了?可常老的确遭人杀害。”
徐青寄只道:“其中蹊跷官府自会彻查,我等与其在此喧哗干扰官府,不如擦拭刀剑,听命而行。”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陷入沉思。
与众人隔着一道门的郭昊与万县长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他们打开门,百十人纷纷行礼。
二人感激看了徐青寄一眼,郭昊抱拳朗声:“诸位风雪载途来此,其心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