诩正义,戏子都没你们会唱,正统还是杂种一目了然。”
“于子琼!”王申流被踩了痛处,天道院弟子也纷纷将剑拔出——
天道院与神道院是四百年前从道院分裂而出的两个门派,天道院自吹是正统,而神道院隐居山林,理都不理他们一下。
于宗主无所畏惧,抬起下巴扬声:“本座还是当日在苍狗峰那句话,天道院死了门下弟子,尸首又被毁得面目全非,他身中柳花掌不假,但是,此人真是你门下弟子?”
她话音一落,山道上出现一批拂柳宗弟子。她身后亦有四位长老,激得王申流怒目圆睁,两指指向于宗主,掷地有声:“其父母已然认领,你还狡辩!”
王申流其实心里捉摸不定,因他带来的高手不多,只是赌于宗主不敢动手。
于宗主厉声:“可笑,你心知肚明!”
她一剑开路,剑气夹杂风雪而去,鸣声尖锐刺耳,转眼斩下天道院最前边几人,王申流应接下来,巨大铿锵声震得不远处矮山上的江春儿都捂住了耳朵:“林大哥的娘亲真强……”
宽阔山路,天地俱白,而血色艳红。
这矮山有树丛遮掩,将山下尽收眼底,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她和徐青寄方才见到山下异动,浑水摸鱼从无人的山石小道摸上来的,而山下两个门派的友人相互拦截,此时也在山脚下打成一片。
“怎么办呀小徐?”
乌泱泱一片混战,占据山路,天道院的人往上推,拂柳宗的人往下压,宛如两波洪流撞出鲜红血浪,山路的右面是悬崖,不时有人跌落下去。
江春儿忍着不适,不太敢看过去,可又忍不住想看,在登阳楼的时她也杀过人,滚烫的血淋了一手都叫她心惊,不曾想还有更为残忍的,就在这片雪景里。
徐青寄捂住江春儿的眼睛,她脸色已经惨白得和雪色一样。
“我才不怕……”说着,她却转身将额头压上徐青寄肩窝,捂住耳朵隔绝那血肉骨头被□□的咯吱声响,闭上眼也是血淋淋的场面。
徐青寄身子一僵,犹豫一下,抬手落在江春儿脑后小心安抚。他瞳孔里倒影下方,成了一个小战场,冰雪白茫茫四散,喊叫声震耳,一剑下去断了胳膊大腿的倒还好,可怖的是断颅斩腰鲜血喷溅,脑浆脏腑洒了一地,人被踩成肉泥,越来越多,堆积而上。
江春儿尽量平复狂跳不已的心,倒不是真的恐惧,而是某种常规的东西突然被打破,令人无所适从,正如同京都那些事,这世上当真不是她所见所想的那样。
闯江湖,是什么样的江湖?
却见徐青寄一手移到腰间剑柄上,她下意识摁住徐青寄手背以阻止,上回在登阳楼,他被打了个半死……可转念一想,不就是为了林生风才来到这的么?于是缓缓把手移开,怕徐青寄不带着她:“我和你一起去。”
徐青寄拔出至清放进她手里:“跟好我。”
“嗯。”江春儿润泽的杏眼淬上利光,“吾即正义!冲!”
徐青寄被她逗笑,这随时丢命的险境似乎也没什么稀奇的。他拉上长巾将半张脸蒙住,几个兔起鹘落到下边,拳脚生风,救下几名拂柳宗的弟子。
江春儿跟着徐青寄,剑尖毫不犹豫挥向一人。说来,这是至清第一回饮血,剑柄上雕刻的蛇鳞完全附在她手中,有如一股无形之力催她继续下去。
当真有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