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
林生风摇摇头,他怎会知道李骁存放东西的地方,杨临风知道还差不多,不过安王府和杨家没准早就被掘地三尺挖个底朝天了:“他以私吞赃物入狱,我只知潼州有不少商贾被他抄了,当时账本和现银一致,国库入账也一致,户部……是张晏,行止的伯父。”
张晏,户部尚书,朝廷要员,试问有几个人能动他?而他也在贬谪之列。
于宗主脸色难看:“没办法了?”
林生风嘴角绷直,这回连杨临风都进去了,他不敢心存侥幸指望李骁能自己出来,而他的爹娘,只能……
“我要回京。”
他两难全。
等待李骁的一定还有更多条罪状,这群人不弄死李骁,誓不罢休。他只能尽力找到李骁没有私吞赃物的证据,让李骁缓一口气,也不知章聚还能撑多久。
上回只来得及和他爹在万武堂内匆忙而郑重分别,这次也是如此。
林生风眼眶微红,跪下磕了三个头:“山下聚集很多人,您万分小心。”
他爹生死尚不可知,而今天道院随时会冲上拂柳宗,他却要离开。
于宗主扶他起来,细细整理他的衣襟,颤声:“你也是,你珍重。”
“宗主,王申流来了,带了不少人。”有门徒在门外道。
此人是天道院长老之一。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天道院为了要拂柳宗的地契,苍狗峰一战后,每天都书信上山谈这件事,字字满是羞辱。
于宗主寒声:“他们也收到了京都的消息。”
八成是来说她拂柳宗痴心妄想,拖着时间等李骁翻身。这下身没翻成,反而定罪入狱了。
林生风沉吟着:“不过,天道院素来仗势欺人,这次怕是更有耐心威胁您交出地契,反倒能拖延一些时日。”
于宗主挥挥手:“这无事,你去京都,不要耽搁。”
林生风不放心看她,:“您一切小心,等我的消息。”
“去吧。”
林生风多日不曾好眠,此刻眼底血丝,而今步入这等境地,他宽和坦荡到好友们都调侃他憨傻的地步,此刻周身满是冷肃杀意。
他快速回到屋里,草草收拾一顿,直奔后山悬崖峭壁,那有一处十分险峻的斜坡,下去直通随城郊外。
云山内,于宗主一身素白裙裳,乌髻簪着朵白花,面容素净。她年轻时是个美人,如今年近半百,容貌在江湖上依旧被人津津乐道,大多是说,便宜了林震这个傻大个。
她估算林生风已经下山,拿了桌上的剑出门,找到拂柳宗的四位长老。
她道:“天道院先前栽赃我们杀了他的门徒,而今安王入狱,想必是来挑衅,气焰嚣张焉能忍?”
若非为了安葬亡魂,转走一些重要的武籍功法,这几日退避他们的挑衅,竟让他们以为拂柳宗是软柿子认怂了。
一佝偻老者冷哼:“叫他有来无回,好好赏赏云山雪景。”
有人附和:“吴成观还没到,到了也不怕!”
吴成观是天道院掌门。
于宗主沉声:“不,是扣押王申流。天道院不会轻易放弃地契,就用王申流跟他们耗,但——”
这是一招险棋,也很有可能天道院不跟他们继续耗下去,吴成观恼羞成怒带人杀上来。
所以她等着林生风离开才做这个决定。
于宗主说出她的顾虑,便有长老恨声:“总要向他们讨回苍狗峰的血债,此战在所难免,早点晚点并无分别。”
“仲令已经下山,不愁拂柳宗无后。”
“说得对,就咽不下这口气!”
于宗主点头:“如此,活捉王申流。师叔们安排下去吧。”
一时之间只剩下于宗主,她回望高山,目光落在风雪中的一座高楼上,那是拂柳宗的藏书阁,庄严、肃穆。
她已做好灭门的准备,所幸,拂柳宗出了个百年来天资绝佳的刘仲令,带着门派至宝离开这里。
在山路中段,王申流身后除了天道院弟子,还有一些与之交好的江湖友人,浩浩荡荡百来人之多。
于宗主站在山路拦住他们的去路,只她一人,一手负在身后,寒梅傲骨,冷若冰霜:“王长老武功万夫莫敌,带这么多人来,也怕我拂柳宗?”
王申流年过花甲,皮肤比一般人黑一些,脸型方正得过于刻板,嘴角下压,看着一身正气凛然,实则精于算计、心肠歹毒,字句带刺。
他面色严肃,眼里却满是毒辣:“于宗主没有收到消息?”
于宗主讥讽:“什么消息?”
王申流肯定于宗主是装傻:“拂柳宗若还不给我派死去的弟子一个交代,今日我便踏平拂柳宗,讨一个公道。”
“公道?”于宗主仿若听得什么笑话,嗓音带笑,“难怪神道院看尔等一眼都嫌脏,颠倒黑白又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