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
江春儿在心里默默道:小徐也是。
她一闭上眼全是徐青寄,想他的每个表情,每句话。迷迷糊糊中,现实与梦境交叠变幻,竟很快睡过去了。
屋内渐渐没了声响,归于平静,风雪声就清晰了些。
江秋儿站在窗外,听里头没动静了,这才放心离开。
江春儿做梦了。
梦到徐青寄又在骂她:“恃强凌弱,无故伤人,你不配习武拿剑。”
她恼羞成怒追打徐青寄,没打过就罢了,反倒被狠狠揍了一顿,哭着去告状,当全家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后,把她罚了。是以怀恨在心,每天吩咐下人饭桌摆桌时,专挑徐青寄不爱吃的到他面前,徐青寄面不改色吃完,就是瞥她那一眼,看穿不说,满是讥讽。
那眼神至今难忘,令她心虚,不敢造次,每天买很多糖给他道歉,谁知让他牙疼好几天,为表明自己绝无害他之心,跑他屋里把糖全吃掉,最后一起牙疼,一家子两头劝说劝和,这事儿才算翻篇。
这些事原本记得不清,一场梦后格外清晰,清晰得江春儿睡醒睁开眼时,还在细细回想,又因此追溯到更多往事。
江夫人何时起床走的她也不知,外头炮竹声渐起,能听到有人的走动声,谈笑声。
“三姐醒了吗?”外头江秋儿在敲门。
江春儿深吸一口气坐起来,拍了拍脸:“醒了。”
江秋儿穿着件红白相间的裙裳,领子袖口一圈白绒,踩着赤色银边的小靴,行走间绒球晃动,衬得她清丽出尘的容貌平添几分娇俏。
江春儿心中阴郁散了些,大过年的喜喜庆庆,想那些糟心事做什么,自己苦闷也就罢了,还得影响全家人的心情。
她起来洗漱,换上和江秋儿一模一样的衣裳,活像一对双生子。
今日下了一点点小雪,江家四兄弟姐妹在外头一块贴春联,横批是江春儿跳上木梯上贴的,左右两头歪斜,江明睿在下边指挥,贴完后她跳下来,仰头看了看,很是满意点头。
这是江家在第一回在京都过年,江春儿让自己忙起来,坐在后厨和江夫人他们包饺子,奈何江明睿爱热闹,拉着俩姑姑去逛庙会,江并便负责照看这三个不省心的。直至团圆饭时辰快到了,他们才玩累了回来。
入夜后的京都更为热闹,灯火辉煌,爆竹震天。团圆饭后,江家几个跳脱的全出来了,在主街上跟随着扮年兽鬼怪的大队,两旁人热闹起哄,嘴里唱着驱逐邪祟的颂词。
待到宫城那边燃起绚烂烟火,将整个京都照亮,周边人谈笑声不断,指着天幕发出阵阵惊呼。
江春儿免不得恍惚起来,又有些心酸,压抑一整天的心事终于疯长。不知徐青寄此时身在何处,会在哪里过年,既铁了心要走,怎就不等过完年再走?又不差这几日。
江春儿眼底一层薄薄的水光,倒影烟花,一朵一朵炸开,五光十色。她似乎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来,仰头很是认真看着,眼睛一眨不眨,否则眼泪一准掉下来。
举城烟火,将冬夜寒冷驱散,阵阵爆竹声里混着锣鼓声,越过西郊城外的密林,在天牢外徘徊。
天牢戒备森严,除却大门,无任何可进出之路,哪怕是外头的密林,也有暗卫。平日里天牢守卫倒不怎么严,因很少有人被关押在此,而今也只有李骁一个。
此时是交接换岗时候。
两个小队的领头打开大门走进去,看了一圈,毫无异常,李骁也安静盘腿坐在草席上。他们放心交接,走出去了,将大门合上,落锁——
两道黑影霎时在房梁顶上交了手,敢入天牢自然不是平庸之辈。外头有爆竹锣鼓声掩盖,但在寂静天牢内,拳脚搏击声显得格外清晰。
李骁原本闭目养神,此时睁开了眼,满是警惕。
林生风只觉得自己来得太巧了,否则今晚李骁铁定遇害。方才他进天牢时,此人也跟着一起进来,怕闹出动静,才忍着没动手。
今早章聚去探杨临风的监,杨临风说了三个李骁有可能藏有账本的地方,他去翻了个底朝天,空手而归,心头急切失落之余,也生出一根刺来。
李骁落入此等境地,遭殃的不是他一人,还有很多,就自己而言,拂柳宗和万武堂死伤无数,双亲生死不知,他们难道就该死了?
倘若这就是李骁的局……
林生风心中一口气全撒在眼前这黑衣人身上,杀招凛凛,但过招这十来下,他觉得有点熟悉……
当那黑衣人再次攻向时,他抬臂挡住,此人内力深厚得叫他受了点内伤。
“是我。”
果然,黑衣人收手了,还拉下面罩,露出一张清俊的脸,眸光淬亮,透露几分讶异:“林大哥。”
林生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徐青寄。
既然是自己人,出现在此自然目的一样,没多做寒暄,走向李骁的牢房。
李骁墨发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