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她回个家都做贼心虚小心翼翼,自从上次被收拾一顿后,她胆子变小了点。
事实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可怖。
她回去快速换了干净裙子,跑去主院花厅,才知江老爷和江夫人是看着临近中秋,天气又转凉了,让她回来量量尺寸,裁新衣裳,江老爷不在,不过大嫂方雪行在。
江春儿张开双臂任由张妈摆布:“秋妹何时回来?”
江夫人方才就派人去接了,这两天就到。
“哦对了娘,方才小徐醒了,过两日就能回来。”江春儿颇有成就,这三日都是她在照顾徐青寄呢,把人照顾醒了。
江夫人点头:“待会儿也告诉你爹去,他在书房。”
张妈收了尺子,笑眯眯道:“三姑娘比开春时候高了点。”
“是嘛……”江春儿笑着坐下来,侧过身翻着桌上的纸张,上边画着衣裳样式。
方雪行调侃:“是大姑娘了,挑做几件娴静端庄的。”
江春儿嘟嚷:“还是小姑娘呢。”
外头凉风进来,一缕发落在她鼻头,她不在意吹了吹,发丝又被风吹回来,惹得她皱了皱鼻头,竟不自觉想起蹭到过徐青寄的耳朵,方才不觉得怎么,这会儿面色倒怪异起来了,鼻间似乎有股药味徘徊不散,还多了点别样的气息,她悄悄抿了抿唇,连带被他握住的手也微微发烫。
她这细微变化,方雪行看在眼里,挑了挑眉,含笑道:“怎么还能叫小姑娘呢,我在你这年纪,每天就想做新衣裳,偷看你大哥爱穿什么颜色,我就做什么颜色,有情人间的小乐趣呀……”
“噫,大嫂不知羞……”江春儿面颊红了点,轻轻咬着唇瓣,目光落在纸张上,以往不觉得好看的衣裳,像是……有了不同。
花厅五人连带方雪行的侍女款冬,四块老姜眼睛毒辣,盯着江春儿这一棵嫩芽,暗笑不语。
只听江夫人道:“我这些天想了想,媒婆送来的那些都不成,想来就此作罢了吧,我也看不上。”
江春儿眼睛一亮,抬头笑道:“娘你早该这么做了。”
她一抬头,四人喝茶喝茶,低头的低头,掩盖笑意。唯独张妈就很绷得住,面不改色,又心照不宣和另外三位交换眼神:这丫头心里人压根不是媒婆推荐的其中一个,如若是,她这会儿该急眼了。
江春儿完全没感受到气氛诡异并且已经被人三两句话套住,挑了半天,直到江明睿做完功课跑来找她,她才跟着出去。
四人看她走远了,方雪行才问:“别是那个林生风吧?”
江夫人对林生风已经看顺眼了,她那天听江并提过,他说江春儿并无意。
果然,得来挑剔,去时可惜。
方雪行瞧着江春儿挑的衣裳样式,什么石青靛青群青水蓝灰蓝……
江夫人和张妈凑上去一块看,想了半天没想到哪个。
方雪行道:“她经常在外边玩,交了什么朋友我们也不知,改日问问半夏。”
江夫人赞同,她也怕江春儿被人骗了去,早点知道,早点查底,若是个品行不端的,也好及时止损。
方雪行回去告诉江安时,江安怎么听怎么不信,小丫头春天来了?
“我看错了,娘也看错,张妈也看错?”方雪行来了主意,“这几日让明睿跟着她,一来看看是哪个,二来,春儿性子你也知道,恐遭人骗去,有明睿在,她不至于分神……你这是什么表情?”
江安脸色吞了苍蝇一样难看,手里的桃酥瞬间不香了:“谁准许她在外边随便找人了?”
方雪行脸色一板:“你这话难不难听?”
江安继续道:“她那群狐朋狗友一个个什么德行,游手好闲无法无天……”
“你惯说人以群分,意思是她也是这样的人了?我也是了?那你是不是?”方雪行凤眼圆睁,搁谁一腔热情被一盆冷水下来,都生气,“我嫁进江家快十年,也没见你关心过她,这会儿指手画脚来了?一得空就训斥说教,你出远门办事也就罢了,去年水灾淹桑田,你是在家吧?同个屋檐下,三个月都没过问一次,你是大忙人,那春儿来我们院子一回你就训跑一回怎么说?你算哪门子大哥。”
方雪行横了江安一眼,夺来他手里的一碟桃酥:“我做给春儿的,你吃什么吃!”
若不是怕家里闹矛盾,她就说江春儿宁可去找江并要钱,也不找你这同胞兄长。分明是最亲近的血亲兄妹,可江春儿最怕江安,亏得她耿直心大不在意,换成江秋儿那样的,兄妹俩能一张桌上吃完一顿饭都是天下太平。
江安站在原地一会儿,只见方雪行去而又返,把桌上的枣糕也端走了。
“……”
江安五官冷硬,身长凛凛,面无表情时给人以威慑,常有人说他不像个商贾,反倒像个官员,与人谈事,气势上总压人一头,不似江老爷那般圆滑可亲。其实从某一角度来说,他和江春儿性格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