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夜叉,谁他妈抽到,真是倒八辈子血霉。莫说赏,好不好一顿嘴巴子。”
“爷想是鱼眼睛吃少了,怎地被这么个妖货迷住眼!”
“什么?”高盼儿眉头一皱,好不耐烦:“晦气晦气,当真晦气!大好的日子她躺了尸。活着做耗,死也不挑个好日子,死了却也好,该死!”
“那咱们要不要回爷?”
“回个屁!”指头戳着坠儿额头骂到:“你长脑子没,爷知道了怎样?难不成丢下这一堂宾客去料理一个奴才的后事!笑话!”
“再说那婆子是她自家的奴才,又不是咱家的。自家烧了便是,不过是个奴才,也巴巴的来报。叫外头的不用理睬,爷明儿就去登州,他不得闲,想等只管让她等去!”
嘴上说的讲情讲理,心中可是有意为之。
不能,决计不能让他去,上一次从那头回来,几日都宿在书房,腆着脸请了多次。
何况今日宾朋大宴,他也是万万脱不得身的,左右道理都在自家这儿。
不回他的事儿多了去了,况这奴才他最厌,就是知道了也只是知道了。最多打发个人去相帮,还能怎地?
不回,就不回。
打定了主意,笑吟吟的坐在他身旁,给他斟酒,给他送茶,竟一字不提。
周升看的眼中冒火!
这内中详情,这小妇竟瞒的死死,触角深入到他的方方面面。
爷那样通透的人,怎如此糊涂,被人蒙在鼓里不知,夫人怎能不怨?
周升看着觥筹交错的他,心中止不住愤懑。
柳絮就等啊等,等到大门关闭,等到众客散去,也没人给她回话。
这、这怎么个意思?好歹给句话吧?不行,夫人那边还不知是甚情况。万一、万一寻了短见……
哎呀,情急之下掉头就往驸马府上跑。
驸马府邸内院的灯次第亮起来,窗纱内人影仓促忙碌。
不多时,有人慌慌的挑帘子,英若男满脸肃穆,步履匆忙的径直往二门外走去。
丫头子跟着后头系斗篷,她瞧了眼,夺过来劈手摔在脸上:“谁叫你拿红的,懂不懂事儿。”
丫头被骂的不知所以然,慌慌的跪下,英若男好不烦躁,提腿就走,不穿了!
还是凌平川,自己的风雪帽还没系好。手臂上挂着绀蓝色斗篷,急急的追上去给她披。
“且等等,路要一步步走不是。这儿到二门还有一段,坐轿子岂不稳妥。”
一边追一边劝:“我的意思你还是别去,都交由我去料理。双身子走夜路,况她又是新死的,不干净……”
“再多嘴你也别去了。”话未完,被骂了个干脆。
等,等你老婆的头,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姨娘、丫头,新死,孤身一人……
天雷老爷你单挑好人欺负!这么一想,热泪滚滚而落。
“表哥,你们这是……”如晔披着大氅,徐妈妈撑着伞,茫然的看着忙碌的他们。
“自睡去,别问。”他就丢下这句话,陪着他的姨娘大雪夜里头也不回的出府了。
“妈妈,他们这是做什么?白姨娘怀着身子,表哥也不劝着些,还跟着出去。”
如晔的关心都是真的,人都走远了,还立在雪地里看。
“不问,叫不问就不问。由着他们疯去,这姨娘就是个疯子!”
这一遍通传,从下山先是周府上,再等上好一会子,后头再到驸马府。
虽登了车,可到底天黑路滑。顾及着有孕在身的大肚婆,车马终究是不赶快。
英若男好不耐烦,冲着凌平川直嚷嚷:“找了匹瘸马,分明是故意。”
又骂周彦邦:“这姓周的日里就该被雷劈死,夜里被游神捉去,抽肠挖心。”
“这就不讲道理了不是,他府上一屋子人,哪能为个奴才丢下宾客,失礼不是?”
“呸!”英若男噙泪骂道:“狗屁的世家公子,道德圣人。满脑子都是主子奴才。她不是奴才,是娘,亲娘。你们眼里从不把个人当人!”
见她哭了,震颤着肚子抖动,凌平川愈发小心,哄着她说:“许是我们到了,他也到了。别哭,别混骂,留着力气劝解她呀。”
帕子不停的给揩拭眼泪,英若男只是不领情,拉住了柳絮问:“你、你怎么不说话,是跌跤了吗?还是,她、她已经……,别骗我。”
柳絮静静的呆在角落,垂头抱膝不说话。
无心参与她们的斗嘴,坐在马车里却异常的安静。
她这一路的心如火焚,一路的火急火燎,在这一刻都卸下重担。
跌跤能有多疼呢?是心疼,心疼夫人的善,却总是好人没有好报。
黑心肠倒有马骑,热心肠偏没饭吃,不错不错,姨娘说的一点没错。
恨周府的无情,赞白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