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专职跟着她、扶着她。所以,她每天几时几刻去了哪,见过谁,说了什么,甚至连她吃几粒米,周彦邦都了如指掌。焦躁的苏锦没办法,因为她十分十分想去见英若男!
就盯着他吵呀、喊呀,抗议呀。
‘我难道是玻璃、是瓷器、是西洋镜子。别这样张致,兴师动众的,母亲婶子们那里都说我娇气,我都要被困死了!’
闹呀,闹也没用。打他,就伸过膀子让她打。能不知道你的一点心思,稳如泰山周彦邦总归就一句话。
‘太医的话你要听。’
得,偃旗息鼓,起义失败!
今儿略有些精神,周彦邦走时交代多多的睡,可心中一阵阵作呕,吐完了哪里还睡得着。再等等,春蕊、胡氏高氏带着孩子们都来给她解闷。这不,姬妾围坐,难得的和睦。
周菀认真的给苏锦剥榛子,吹了皮一粒粒的喂。胡氏想要,偏攥在手心里不肯给。胡氏掰手心要拿,她就哗啦全扔在地上,气的胡氏揪耳朵兜头要打。苏锦呵止,打不得便骂,养你这丫头真是添堵,不若养个哥儿。夫人不在日子,对我睬也不睬,日日扒着门框子望,跟狗都比跟我亲。爷最喜哥儿,定是个男胎,东拉西扯的浑说。
说到男胎,孝廉白胖的小手,十个指坑,闲不住的拿吃食往嘴里塞。苏锦忙喊‘快快快,抢下来,核桃花生杏仁,这些硬的零嘴子敲碎了再喂。’春蕊气极又舍不得打,就骂奶、子不用心。抱着孝廉给苏锦行礼‘这孩子忒贪嘴,馋痨鬼托生的。好了,好了,现在多了个兄弟,多了个臂膀。不似你蠢笨,夫人的哥儿定比这孽障伶俐,少不得以后帮衬’。
一屋子欢声笑语,逗的苏锦捧腹,偏高盼儿不言语,挂着脸带着孝贤空坐着。
胡氏眼珠子一转,拉过来孝廉,凑到跟前:“夫人你问他,小孩子话灵验。问呀,准呢!”
扯闲篇儿的,谁信,可就有人当真。
“孝廉小爷,老奴问你,那里头是你兄弟还是妹子?”
一个问的认真,一个听的懵懂,一屋子人都望着他,他却指着核桃只要吃。见他不答,春蕊也急不可耐掰着脸问:“说呀,说是个文曲星托生的好兄弟。”
孝廉只要吃的,教也不说,胡氏哈哈哈笑起来:“廉小爷的意思你们不懂我懂,是个底下带麻核桃的……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恍然大悟,一屋子人笑的前仰后合。丫头们明白过来,脸上一臊,偷偷的啐胡氏。林初兰一口茶喷了出来,呛的咳喘不停。她第一次觉得,她不那么讨厌。
苏锦指着胡氏捂着肚子笑:“你可真敢说,小丫头子们孩子们都在,快撕她的嘴。”
小鸳儿敢闹,扯住胡氏不许走,胡氏臊她:“这丫头,明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见过汉子的还能没见过你兄弟的,谁还不知那两个子孙袋子。”
又是哄堂大笑,林初兰嘴上啐她心里头却高兴:“狐媚子嘴里没个正经,粗野混话都往外蹦。”
“不笑了,不笑了,闹归闹,快、快给夫人端些茶汤,拍拍背。惊了胎,爷能活剥了我。”
胡氏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子才停下来,可那一肚子的心思却停不下来。
“要说男胎,可是正经嫡出。爷浑身的本事、衣钵、祖上的恩荫都是他的。听闻上房老太爷喜的什么似的,日里祠堂里烧喜纸告祖宗,后又嘱咐大爷禀报天家求恩荫,拨吴州良田百亩给孩子粥米。”
“啧啧啧。”胡氏嘴砸吧的厉害:“瞧瞧,还在肚子里头,落生便带着金饭碗,仓癝里的稻谷等他吃。官帽子官袍子都齐整了,只等他长大了穿。不过也是,长头孙,谁不喜欢。”
“爷自己也不是嫡出!”
刺拉拉,突兀兀的一嗓子,一言不发的高盼儿惊的众人齐刷刷朝她望,好不尴尬!犹如高涨的篝火,兜头一瓢冷水。忽然的冷场,让高盼儿自觉唐突,讪讪的低头。脱口而出是她的心声,那眼神苏锦太了解,不甘不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