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院里富贵一辈子。若走了这条路,只是要舍了哥儿,盼儿,你怎么想?”
怎么想?高盼儿显然心动!
“也不是我舍不舍,周家也不会把他家男丁让我带走。姨娘是奴才好打发,哥儿是主子,没有主子跟着奴才走的话!”
啊?啊!柳氏的脑子跟不上,结巴的说不出话,扳着身子质问她:“你不是说你真心爱慕于他?你不是说日后要做夫人?你不是把哥儿捧在心头肉?如何、如何就这般轻易舍去?”
“姨娘呀,你脑子里是浆糊吗?”高鹏举好不耐烦:“嗐!说了你也听不懂。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她要是的男人的权势、家世,夫人的尊贵和体面。至于爷们是谁,那都无所谓!是吗?好姐姐!”
“啊?啊啊?”柳氏瞪眼大张着口,啊了半日才醒过来,指着高盼儿便骂:“你、你可真是毒蝎子心肠,全无心肝!那是你儿子呀,哎呀呀,我、我……”
“我、我什么!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赵氏上前握住高盼儿的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盼儿一向敢说敢做,当日对周家大爷是,如今对老王爷也是。舍得一身剐,才能换这似海的富贵。你叫她嫩脸少妇、娇花一般的年纪困死在周家宅子里?守着个没用的男人,周家老夫人能赏口饭吃?还是去任上,你这辈子再难见上一面?”
“再说了。”赵氏冷哼:“再说,仁义礼智那是夫人该做的,自有苏家那丫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又不是夫妻。我盼儿是凤凰,自然捡高枝栖!我盼儿自有决断,你不懂,快滚下去!”
啊,这……,柳氏一句话也插不上,偏高鹏举又添上一嘴:“虽是填房,老王爷说不会怠慢,一百个担子八百个挑子只管开口。男人嘛,都爱嫩嫩的、新鲜的!”说毕,挑眉猥琐一笑,摇着扇子扬长而去。
柳宝珠连忙跟在屁股后面捧臭脚:“夫君懂的真多,你不说我们困在屋子里的妇人,哪里知道这些。表哥说累了吧,喏,茶,你爱的雀舌,冲泡几遍单等这一遭。”
这样一捧高鹏举越发飘飘然:“要不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外头还是看爷们的。”
“是是是,夫君你去哪呀,我新制的果子,来我房里尝一尝?”
“滚。踩了狗屎一样,甩都甩不掉。”高鹏举便是瞧也不肯瞧上一眼:“吃吃吃,身上一股子猪瘟味,别跟着,快滚!”
“夫君……”
柳宝珠追着高鹏举跑出去,柳氏哭哭啼啼的被撵出去。赵氏这才关了门,语重心长。
“这一次再不能押错,拿出你的决心和魄力,一朝翻身你就是飞上枝头的凤凰,一时心软可就是落毛的草鸡!你想想,到时你是王妃之尊,那丫头还不知在哪个野山沟子里打转。就是留在周家,她婆母嫌的厉害,男人又不在,还不日日磨搓她?他大势已去,不走等什么,跟着吃苦吗?”
怎么不是,如此说来。可……她还是舍不得这孩子呀。高盼儿死命的绞着帕子,还是没言语。
林初兰忧心忡忡的帮苏锦收拾物品,大到四季衣裳,小到针头线脑。书籍古玩,衣料首饰,这一去箱笼少不得。苏锦见她恨不得把家搬过去,只说东西太多,想想了想,还是狠心把父亲的书册留在家中。她想劝林初兰别去,可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算了,是生是死总归在一处。
抄家一般翻出许多压箱底的‘古董’。父亲留下的书信,母亲留下的衣物,还有闺阁时绣的荷包,还有小笸箩里那双没做完的鞋……下人们一行收拾,一行问。
“给爷的鞋,做了半拉拉,还带不带?”
“带。”
忙乱的空当,林初兰少不得要问上几句。
‘那边是个什么地界,和京中有甚不同?’
‘你自幼在京中长大,吃不得苦。’
‘那边的水和京中一样吗?’
苏锦就一样样回答她。
‘一样,一样的山水一样的养人。那边比不得京中干燥,到了那边姨娘的痰症也许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