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赔不是:“母亲骂的是,是我不会说话。我就是看夫人整日哭丧着脸,心里头难过。咱们好家好院的,做这幅样子给谁瞧呢?哭过一场罢了吧,哪里就和嫂子这样好了,我是不信的。我只是气不过,夫人以此为托词不想服侍老夫。”
话锋一转,冲高双儿招招手:“双儿,把栗子糕捧给祖母尝尝,老夫人最疼双儿了!”
不知道柳氏这话从何得来,高双儿像个工具人一样不知所措。她不像姐姐一样舌灿莲花,也不愿像姨娘一样被骂,也能笑嘻嘻的迎回去。所以她一贯的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便不说,不问不答顶多被骂算盘珠子似的不拨不动。笨嘴拙舌最安全,因她不言不语,逐渐的也就被忽略了。
“苏家的丧事办的气派是真气派,人活一世,能这样发送了也值了,可母亲看苏家发丧是否觉得新鲜?那日大殓摔盆的竟是她家姑娘,没儿子让本家侄子摔,也轮不到姑娘家摔。我反正是头一遭看到,难道是同宗子侄也都没有?这算什么呢?”
“姨娘这话也怪,姑娘摔还是儿子摔,可不都姓苏,有什么好奇怪的。”高盼儿听到苏家的事情,才凑了过来,柳宝珠得空赶紧灌水压压吃食,这才没噎死。
“姑娘你年纪小,有所不知,这里学问可大了。担得起摔瓦盆的人才能继承家业,一般都是按照长幼排序,长子不摔长孙摔。没有就是次子,断然轮不到一个姑娘。像咱们家,当日你父亲办事情的时候,鹏举还抱在怀里,那也只能鹏举摔,轮不到旁人。若用其他人摔,会被街坊笑话家里没人了!在我小时候,我们村上因为摔瓦盆大打出手的人比比皆是,毕竟谁都想坐享其成,乡人几把破凳子一头瘦驴还打的头破血,何况恁大的家业难不成都给了姑娘?所以我才说他家奇呢!”
高盼儿竟不知道这里头有这么多门道,听的入神了,她一向不信柳氏的话,转头看向赵氏,她信她好祖母。
“他家确实没人了!”赵氏眯着眼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啊、啊,那岂不是,以后偌大的家私都是苏姑娘的。这要出嫁了,都带到婆家去,一个姑娘家,天哪……”柳氏惊讶的连连感叹:“竟不知苏大人是如此痴情种子。若按他灵上的话,他不再续弦了,可不就这一根独苗了!想那苏小姐是何等尊贵,往后配给谁,都是捡到宝了!真是……”柳氏说的没错,高盼儿听到却心中刺剌剌的,都只道只她苏锦尊贵,别人都是踩在脚底的烂泥。
“姨娘没得涨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她有是她家的,与我们何干!姨娘这样想,难不成还能分你几文吗?”
“是是是,为娘不会说话,男人说的话哪里能信呢。依我看,不过是场面话,众人面前博个好名声罢了。想续总有道理,一个府里不能没有掌家夫人,回头再娶谁又能说什么呢?众人还都要恭维着他,再给搭搭梯子,可不就是成了!前脚说完,后脚说媒的的就踏破门槛。男人,嗐,有几个能耐得住寂寞的……”
柳氏看高盼儿不高兴了,哄着她。说着说着又不上路子了,野话就上来了,自己先笑了起来:“是了,是了”柳氏激动的一拍巴掌。
“我宛溪县老娘家,庄子上有个富户家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标致,家里宠的像什么似的,只是左挑右捡的挑花了眼,把个姑娘剩在家里成了个老丫头。到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上了。上月我嫂子就是宝珠她娘来,还央求我给说一个。”
“说我在高门里认识的人多,官宦人家不拘继室填房的都行。那富户说金山银山准备好了,只等给姑娘做嫁妆!这不正填了苏家舅老爷的缺儿吗,人家说了媒人的谢钱只管开口!哎呀,真是巧啊,那颗萝卜就该插到舅老爷家的坑里,哎呀呀呀……”自说自话,喜笑颜开,好像这事就成了一样。
“放你娘的屁,那二品大员的官眷岂是你那庄户人家想的,别扯你娘的臊了!”赵氏兜头一桶腊月水,浇的透心凉,继续骂道:“就是京城官家小姐也需挑拣,穷乡僻壤的老姑娘还拿着当块宝。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
赵氏气的指着鼻子骂:“孩子们面前,看你满嘴胡诌些什么,一点做长辈的体面都没有,合该下人也不尊重你!”赵氏呵斥她时,余光又看到柳宝珠把个糕饼瓜果往身上藏,八百年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眸一转,对着柳宝珠发难:“我看表姑娘瘦了,难道是丫头子们刻薄你了?”
“啊!”柳宝珠一慌,嘴里的葡萄咕噜噜滚了出来。那哪能糟践啊,天老爷要劈的。赶紧趴在地上捡,这一趴兜里的吃食咕噜噜都滚了出来,丫头们看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起来。
“我和祖母想的一样,想是我家的东西都是街上采买的,没有表妹家新鲜,表妹吃不惯才瘦了。既这样,还不如送表妹回家的好。你家里看你饿瘦了,要骂我们做亲戚的苛待你了!”高盼儿哂笑,和赵氏一唱一和。把柳宝珠急的慌忙跪下。
“老夫人、姑母、表姐,我不回去。我一顿吃三碗饭,还有茶点果子,哪里就瘦了。可能是前几日,翠眉姐姐要扔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