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策抬手端过来,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把粥喝了再骂。”
楼凝咬紧牙关,扭头。
“不吃东西有力气骂我?”
徐策把勺子放回碗中,撩拨米粥,然后重新舀了半勺给她:“要是吃腻了南国的菜,就叫北国的厨子给你做两道新的。”
她倔犟的不肯转过头。
徐策耐心的端着碗,拿着勺子:“或者想吃什么小食、零嘴,我让人去宫外买。”
楼凝满脸嫌弃,把声音咬紧在牙关里,一阵沉默。
徐策不紧不慢道:“把粥喝……”
最后一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小姑娘扬手一挥,不偏不倚的打在玉碗上,将其掀翻。
雪白的米粥洒了一地,有几滴落在在徐策的墨色锦袍上,快速晕染开来。
“滚开!”
她一向骄傲,宁折不屈。刚才经过伏山的劝慰,也觉得不该如此任性,让那些在乎自己的人担心,但当徐策靠近的那瞬间,所有的理智顷刻被怒火烧成了灰烬。
“你要杀就杀,不过就是一死,我绝不向你屈服。”
徐策目色暗了一下,双眸寒彻,显然再无耐心。
“不吃?”他勾了勾唇,俊挺的面庞不带丝毫温度,甚至透着几分孤冷寒烈。
目色峥嵘一瞬,忽地,他收回手,摸了摸眉尾,轻笑间,一脸痞气。
行,不吃是吧?
当他握住楼凝纤细的手腕,将人拽下榻时,小姑娘立时惊呼出声,对着他又捶又打。
然而力道越大,那一手瓷实的肌肉越是紧绷,最后他面无波澜,楼凝自己的手却痛的不行。
“你要带我去哪?徐狗,你又发什么疯!”
楼凝衣衫不整,赤足在地,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徐策毫不怜香惜玉,一味的拉着她往外走,任由她左右支绌地挣扎呜咽,直到低呼声在身后响起:“我的鞋——”
徐策这才停步,回头看向她那双雪白的小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砖冷,小巧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他看了两眼,面色稍有缓和,松了手,径直去往塌边,捞起了那双绣工精巧的鞋。
楼凝的心刚松了口气,压迫感再次袭来。
徐策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脚踝,命令:“抬脚,穿鞋。”
“不用你穿,我自己会穿。”
抬腿时,忽有一个冲动——
如果自己有本事一脚踢死他的话,会毫不犹豫的踹向他那张丑陋的脸。
徐策这次倒不勉强了,说了声行,就抱臂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楼凝在黑暗中探索着鞋子的方向,因其中一只就在脚下,所以很快穿好。
至于另一支——
徐策垂眸打量手中拎着的鞋,神色淡淡。
粉色的鞋身绣着两朵玉兰,简单大气,姑娘的脚很小,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目光从鞋上移到她的脚下。
徐策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脚,不知道人的双脚也可以这样精致小巧。
不过话说回来,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精致的地方。
老天真是垂怜这个女孩,她就像精心雕琢而成的一尊玉石像。
楼凝在地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的鞋子,有些气馁,又不想向他求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用脚尖探索,企图触碰到那只早已飞向男人手中的鞋。
徐策凝眸端详她须臾,重新来到她身边,蹲下。
轻轻握住纤细小巧的脚踝,将那只莹润光洁的脚抬起来,把绣鞋给她套上。
“找不到就不会问我一声?”
她嫌弃的跺了跺脚,冷哼:“休想我求你,做梦。”
徐策懒得同她讲这些,再次抓住她往殿外走。
楼凝迈着碎步跟着,脚下不稳,几次差点跌倒,她依旧在奋力反抗,也依旧丝毫不起作用。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会不会走慢点!”
“放开我!”
“弄疼我了!”
“你这土匪,知不知道怜香惜玉!”
最后一声委委屈屈的埋怨,徐策听着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成功停下脚步,指尖也松开些,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楼凝小孩脾气上来,生着气,甩着膀子在那嘟嘟囔囔。
徐策没理会那些冷言冷语,撩起她脸庞垂落的一缕墨色长发,轻轻地为她撩到耳后,展颜魅惑,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带着不怀好意的狡诈。
“不是没胃口吃饭?带你看个好东西,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