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淹没。萧昱取过一旁线香点燃,高呈额前,郑重深揖。
三叩之后,他将香插进香炉,转去屋外收拾了地面残局,然后回到灵堂,静守跪坐,一言不发。
残烛彻底化为一滩油泪,他点燃新蜡续上;夜里风起,他抬手将窗户关紧;里间传来女子啜泣梦呓,他暂离走进,轻声安抚。
东方浮现鱼肚白,屋脊上陪守一夜的黑衣暗卫默默进院,敲响门扉: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
片刻,门扉开启,萧昱揉了揉僵麻的膝盖,最后一次回望屋内。
从这个角度,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他轻叹,掩好屋门:“走吧。”
甜水巷到宫门,隔着十二条街,六座石桥,四个坊市,若用轻功飞檐走壁,只需不到一炷香。
宫门近在咫尺,萧昱却忽然停下脚步:
“潜十,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潜十困惑:“陛下……为何这样问?”
“或许,我不该钻牛角尖。她是否全心爱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甜水巷已然连屋檐边角都望不见,那一室简陋,萧昱却仍历历在目。
“我,不愿她再继续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