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丞见杜尚书一筹莫展,便小声建议道:“大人,卑职问过木匠,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干透了再用。而要晾干这种木料,没有几年时间是不行的。所以,以卑职愚见,大人还是奏请太师,改用其他木料吧。不然,等兵部采伐回来,就不好办了。”
杜尚书摇了摇手,道:“这怎么可以?是本官提出来非要用楠木的,当时太师还不同意。本官振振有词,慷慨激昂,好不容易说服了太师,也得到了各位大臣的赞同,为此还惹得兵部春尚书不快。本官再提出来改用松木,岂不是出尔反尔?同僚们怎么看?会受到春尚书耻笑的,更会遭太师训斥。本官颜面何在?”
柳府丞诚恳地道:“大人,卑职以为,万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人您想,如不改用松木,无论兵部采伐来与否,这佛仙殿都是不能按期完工的。误了工期,那才是大事。不仅太师不会同意,举国百姓也不会愿意。到那时,就更被动了。大人,常言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能使佛仙殿按期竣工,大人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杜尚书听了柳府丞劝说,觉得有道理,沉思片刻,喃喃的道:“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蠢之举。本官明日就呈禀太师,请求改换佛仙殿用料。”
柳府丞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
杜尚书讲完,心中仍隐隐不甘。忽然又想:所需楠木那么大,又用那么多,如果兵部采伐不来呢?到那时,再提出来改用松木,责任不就不在自己了吗?不行,我不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如此一想,又改了主意,决定铤而走险。又对柳府丞道:“柳大人,你讲的有道理,也是为本官好。但是,本官是先王臣子,为先王事业,本官愿肝脑涂地。本官若是改变用料,就会影响佛仙殿的坚固,也是对先王的不忠不孝。本官怎能因苟且自己之身,而做对不起先王之事哪?本官还是决定,建造佛仙殿方案不能更改。不然,也有负于女儿国军民百姓。”
柳府丞见杜尚书把话说到这份上,也不敢再劝,只得施礼告辞。却为她捏着一把汗。
柳府丞出了尚书府,心里暗骂杜尚书:“死脑筋,不开窍,固执己见,为了面子不要命。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死心。”心想:通过这件事,也给我敲了个警钟,我切不可大意,出了纰漏。常言道:一个篱笆十个桩,一个好汉十个帮。何况我是个门外人。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我万不可呈强,要多依靠那些木匠,尤其是李工头。广泛听取他们的意见,把事情想万全了才行。如此一想,便又来到工地。
李友朋正与关木匠在木头上打着线,见柳府丞又来了,忙停下手中活,道:“柳大人有何吩咐?”
柳府丞道:“没事。老骡,你忙你的。”
李友朋听柳府丞如此说,便又继续干起活来。
柳府丞有意要与李友朋攀谈,想从他这里了解些建造大殿的知识,于是,有话没话的道:“老骡,这木匠的活,是不是有很多奥妙?”
李友朋边忙边道:“大人,要说奥妙谈不上,但各行有各行的门道。俗话说: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我们对泥瓦匠的活也是不大懂,就是这个道理。”
柳府丞听李友朋说话很幽默,便笑了笑。她看着拉大锯的十几个木匠,两个人拉一架大锯,干得有本有眼的,挺象那个样。又道:“这拉大锯是不是也挺难的?”她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李友朋道:“大人,拉大锯在木匠活里是最容易的。俗话说:三天的斧子,两天的锛,一天的大锯学到身。从这话里就知道,拉大锯是最容易学的了。”
柳府丞道:“照你这么说,斧子的活是最难学了?”柳府丞故意找话与李友朋讲,并且为了显得近乎,谈话随和,也直称李工头为“你”了。
李友朋道:“大人,真正学好斧子的功夫,确实不容易。要做到砍出来的东西平、直,就象用刨子刮出来的一样,没有几年的功夫是不成的。较小的木料,根本就不用打线,直接砍就行,结果与用线打过后再砍的一样。所以,斧子的工夫最难学。”
柳府丞轻声道:“哦,要求这么高啊。”
李友朋又道:“大人,就是拉大锯这么容易的活,不用心也不行。”李友朋一讲到木匠活,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柳府丞正好又想与他攀谈,于是道:“真的吗?”
李友朋道:“那可不?大人,我给你讲个笑话,你就知道了。”
柳府丞忙道:“你讲,你讲。”
李友朋道:“从前,有个老木匠,他的两个儿子都跟着他干了不短时间的活,也学到了一些本事。一天,老木匠让他的两个儿子把一根木头解成板子……”他指了指正在拉大锯的木匠们,继续道:“就和她们这样。老木匠已经给他们打好了线,只要他们按照打的线锯就行了。常言道,门里出身,不会也懂三分。何况兄弟两人又跟着老爹学了好几年,觉得这活还不容易?于是,兄弟俩边拉着大锯,边说说笑笑,老大也讲起了笑话。兄弟二人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