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我又开始心堵了。
万一我真的被他忽悠回了暮云宫,也没什么舒心日子等着我。
“又在想什么心事?喂鱼喂了一下午了。”杜云卿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揽住我的腰。
积雨顺着廊檐潺潺落下,恰好灌注到水缸里。水缸渐满,浮萍外溢,红彤彤的鲤鱼也大有外逃之势,不断地在缸口试探。
“这鱼生的不错,你日日喂,又肥又大。”杜云卿看着鲤鱼赞了一声,又道,“我这几日看菜谱,瞧见一道红烧鲤鱼,想不想尝尝?”
“这鱼可不是用来吃的。”我扭头看了此人一眼。
“那是用来做什么?观赏?少一条也不碍事吧。”杜云卿兴致勃勃地看着水缸里的鱼,说出的话却是残暴至极。
“用来传信。”我解释道,“我喂的也不是饲料,是毒药,等派用场的时候再换种药,鱼鳞就会变色。”
“那这鱼是有毒了?”杜云卿恍然大悟,转而困惑道,“万一在江河里游着被人抓住,误食当如何是好?”
“鱼腹里有信,再吃那就是活该了。”我睨了他一眼,随手将所有的鱼食都抛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根本不识字的。”杜云卿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我被他问得有点懵,“反正到现在还没丢过。这鱼从小训好的,不会乱咬饵食。”
“风月观有消息么?”杜云卿话锋一转,又问起这个。
“还没有。”我无语地瞧着眼前水帘洞一般的景致,“不过昨日那个静虚子差人来过,说这几日连天下雨,暂且无人接这个单子,送了包茶叶过来给我们赔罪。”
当然还有那支桃木簪子,可这就没必要同杜云卿讲了,他上次的态度太令人费解。
“上次的茶倒确是不错。”杜云卿不动声色地夸了句,还好没有再提别的。
风月观没消息,中毒的事就不查了么?再说还是要装装样子继续找唐依依。这些日子唐门中人的身体日渐康复,虽则有雨,也可以出去干话了。
不过因着从上倒下,都对此次任务的目标极度迷茫,故而大家的行动也很迷。
出个任务,门人日日搓麻,唐小宝日日醉酒,唐无双也是日日称病不出,在益州城成了一个广为流传的笑话。
“看来唐门的人还是想让唐依依回去的,所以放那么大的水,这简直水漫金山了。”
“什么叫放水?”
“就是他们如今这个样子喽,敷衍了事,做做样子。”
“此言差矣,照我看就是不想让她回去,才不好好找,听说那唐依依现在还在暮云宫手里。”
“那这化燕草到底还有没有个谱?”
坊间之言又飘散出纠结迷离的气味来。
“唉,这些人有完没完。”酒楼的厢房里,唐小宝用手绢擦试着筷子,“真的好想回去啊,想吃我家阿荣做的辣子鸡丁。”
“你不是胃痛?还能吃辣的?”我俯身看向楼下异动的人群,感觉有些新情况,“这几日还闹不闹肚子?”
“都是水土不服所致,回家就好了。”唐小宝口里言着返程之事,眼神却也不由向窗外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