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云将钱袋往前推了推,笑脸依旧:“麻烦小哥帮我安排吧,我有大事要找你家掌柜的算。”
见她出手阔绰,又不似来找事之人。那小二立马又恭敬起来,说了句稍等便去离开了,想来是去找掌柜了。
不一会儿,小二领来了个人,那人看起来年纪偏大,只是脸圆圆的,眼角弯弯,一笑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颇显亲切。
许溪云怔了怔,仔细回想了下刚刚在酒楼那两位公子所说,“年纪大”是看出来了,只是这“仙风道骨”四个字,倒是丝毫不沾边...
幸好,那小二主动介绍起来:“这是我家掌柜的师弟,我家掌柜非大事不占,说是怕有违上天之意志,望姑娘见谅。”
“不过姑娘放心,他与我家掌柜乃一派相传,本事自然也是有的!”
没见到掌柜的,许溪云心里自然有些遗憾。
也罢,她今日本也就是来摸个底,此事还得回去从长计议才是。
两人落座,那老头笑眯眯的神色倒是不变,看得许溪云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师傅,我的确有一事要问。”
“前几天老家的亲戚派人传信给我,说今年的天象有异,恐有大事发生,让我早做准备,请问师傅这消息是否可信?”
那师傅捻了捻几乎不存在的胡子,笑了,露出两个纯真的小酒窝。
“无稽之谈罢了。”
“今年天象一切正常,别说没有什么异象。即便是有,本朝帝王乃千古明君,真龙之气也能轻而易举的镇住,逢凶化吉。小姐大可放心。”
“小姐看着年纪轻轻,易偏信这些空穴来风的怪谈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日后还需多提高自己的学识见闻,有事无事可以多来我们馆里坐坐,对你百益而无一害。”
许溪云听得直皱眉,心里只道,“说便说罢,怎地还pua我起来了。”
她还想说什么,一张口,却被那人抬手止住。
“小姐想问之事,我已清楚,不必再白费精力多问。”
好一个装神弄鬼,连话竟都不让她说完。
许溪云蹙了眉,她今日是偷溜出来,本无意将事情闹大,现在看这店也不过是徒有其表唬人的罢。如今心里有了数,便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那人对小二交代:“以后领客人进门也得先分辨才是,这种不知所云的何须我出马?随便打发了就是!”
许溪云脚步顿住,心中的怒火已是难以抑制。
说实话,即使是在现代,她们搞气象的,一开始也常常被人认为是弄虚作假装神弄鬼,只是后来有了不断进步的科技支持,才逐渐被大众信服。
她也曾记得,大学的专业课上,诸如此类“无稽之谈”的问题,也常常被学生提起。那时她也是半个门外汉,常常问出一些问题引得哄堂大笑。
许溪云常想起她的专业课老师,那个总带着金丝框眼镜,抿着嘴温柔地笑着的女老师。
哪怕大家问出再离谱的问题时,她也从不曾嘲笑,若是书本上有,她便轻言细语告诉大家在第几页,若是书本不能解答,她便温温柔柔地告诉大家答案,再指出哪些文献可供大家参考。
她总说,气象是一门从古至今的语言,之所以是语言,是因为天空也有它想表达的东西,她会通过一些特定的方式,告诉大家。
“这便是贵店待客之道?”
许溪云人还没走出店铺,猛地一个转身,斥道。
她这一嗓子带着隐忍的怒气,音量也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不少,引得堂内许多人侧目,那老头听见,神色也变了变,终于敛了脸上的笑意,皱起眉,有些不耐起来。
“小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已将我知道的全部告知,只是您说的实在是无根无据,不知从何说起啊!”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只是天色还暗沉着,微弱的天光泄进门内,叫她的身影也笼在一层暗色中,看不清她的脸色。
“如今已是秋季,按照往常来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应渐凉才对,而这疾风骤雨往往是在仲夏时节才出现。
如今白天闷热如酷暑,却又时常下起瓢泼大雨,而这大雨却又不下透,下下停停,往年绝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本就是异常之象,又怎能说是无稽之谈?!”
那老头没料到她竟是有备而来,细想一下才发现的确如她所说,脸色变了又变,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许溪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况且我也说了,是一位远房亲戚来信告知我天象有异,好心叮嘱我早做准备,我抱着疑问前来找您解答,您没办法解答也就算了,怎可开口侮辱?”
“贵馆既然开了这个业务,那便有责任和义务将真相告诉来此的客人,否则我们又为何要花钱来找您测算?”
“您是看懂了不想说,还是根本就看不懂?”
这话说得就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