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她的嗓音很轻,干净而微冷,那双眼睛,贯满了通透冷静。
傅执也收起了一晚上的插科打诨,整个人都认真起来,平日里那双含情的狐狸眼,漆黑平静的看着她,俞不晚坦然的回应,四目相对。
过了片刻,傅执双手抱拳,言辞诚恳认真:“俞姑娘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竟是抛下他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身影在月下拉的修长,只是孤身一人,满目萧索之感。
柳圆圆看着他的背影,无端觉得有些悲凉,喃喃道:“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玩闹了一天,开心归开心,众人只觉得疲惫不堪,皆是倒头就睡,可是俞不晚心中挂念着白天的事,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夜晚月光如水,恍若明镜高悬,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四周都静悄悄的,萤火虫想一颗颗绿色的小星星,在夜空中流动。
俞不晚躺在屋顶,看着漆黑的夜空,一直高悬的心终是落了下来,她的身边,是个棕色的葫芦,装满了甘甜的美酒,是她专门去找小二讨要来的,此时,已经喝完了大半。
微风拂过,俞不晚只觉得惬意。
在她打着瞌睡即将睡着之时,只听见她的后脑勺处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声音。
是有人来了,大半夜的,为什么会有人出现在这里,俞不晚顿时清明,她握紧了剑,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有些沉重,俞不晚猜测,这个人大抵武功不怎么样,要是他干轻举妄动,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晚,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俞不晚一愣,直愣愣地抬起头来,果然是宋言一。
他一袭白袍,简洁略带华美,长眉弱柳,深如玉树,许是爬上屋顶有些费劲,他纯白的外袍微微有些湿,浸染了深夜的露珠。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无暇的美玉,给人一种高贵清冷之感。
俞不晚有些回不过神来,大概酒气开始上头了,她的脑子越发混沌,口齿也变慢了,她歪了歪头:“言一哥哥,你怎么会在这。”
宋言一看着面前眼睛半眯不眯,像只猫儿一样的俞不晚,叹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醉了。
平日里,在大家面前,她都会跟众人一样喊他的名字。也只有私下两个人在的时候,她会喊自己一声言一哥哥。只可惜,也只是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大抵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好意思了。
他细细打量着俞不晚,脸颊坨红尽显,饱含春水的大眼睛眨呀眨,真的是哪哪都可爱。
他正了正身子,抬手咳了几声神色认真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必定是辗转难眠,我四处走走,想必能寻到你。”
俞不晚重重的的点了下头,她只觉得自己脑子了好像有根若有若无的线,她拼命的扯着扯着,总是理不清线的头绪,她疑惑道:“那我要是没出来呢。”
宋言一顿了顿:“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俞不晚没有偃旗息鼓的打算,她继续穷追不舍地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不在其他地方呢?”
看着宋言一湿了大半片的外袍,她了然:“那你是每一处都寻我了吧。”
宋言一神色不变,微笑道:“夜里多走几步路,有益于身体健康,我正好闲来无事逛逛。”
俞不晚拧眉,满脸不赞同道:“你又不会武,闲逛到这么高的楼顶上干什么。”
宋言一有些语塞,一时竟想不到合适的说辞,看着她闷闷不乐的回来,他又放心不下,出来寻她,果不其然,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还未等他开口,俞不晚起身,朝他走来。
屋顶的瓦片有些年头了,坑坑洼洼,俞不晚本身就不稳,好像是被什么拌了一跤,她一个趔趄,直直的扑在宋言一的怀中。
宋言一生怕她站不稳,乱动跌落下去,右手虚虚揽住她的腰。
俞不晚微微僵住,刚抬头就落入一双及其深邃的双眸中,两人挨得极近,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宋言一的睫毛抖了抖。
万籁俱寂,安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俞不晚觉得自己被宋言一的气息包裹缠绕着,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嗓音莫名有些紧,脸也渐渐滚烫起来。
许是宋言一也没想到会有此等变故,还未等他开口,便听到俞不晚软绵绵的声音横冲直撞进自己的耳朵:“宋言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