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拾遗》中,也曾有过谓人肉治羸疾的记载。
但也有不少术士大斥食人肉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割肉入药更被归为巫医一流。
柳婆婆见她不说话,深知自己在留下来,难免会被人所察觉,“姑娘,我先回去了,要是让人发现我来了你这里,难免不太好,至于那个古方,老婆子也只是随口一说,姑娘不必过于当真。”
苏枕月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只是咬着唇,沉默的点了下头。
离开前,柳婆婆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淡淡的叹息一声,并放下一颗橘子。
直到关门声彻底合上,从门缝里涌来的冷风席卷全身,苏枕月才冷得直打颤的回过神来,冻得发青的手指蜷缩着放在膝盖上,只为攥取一丝暖意。
往年的三月份已是春衫夏薄轻,今年三月份的暖意来得比以往都迟。
橘子虽然是冷的,吃进肚子却是暖和的,也稍稍解了她因饥饿泛起痉挛抽疼的腹部。
一个不大的橘子她吃得在珍惜,也会有见空的一刻。
肚子里有了暖意,原先混沌下去的脑子又一次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那么久了,敛冬要是没有等到自己回来,会不会很着急,还有他,是否脱离了危险,她担心,记挂的人太多,却没有一个是为自己。
太阳很快彻底落山,狭小漆黑的柴房里只有无边的孤独,阴冷笼罩住她。
苏枕月想要用里面的柴火破开门,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把门从外面反锁,用木条钉封起来,不给她送水送饭,摆明是要让她独自等死。
月亮悄悄的藏匿进云层里,本该静谧无声的柴房外却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脚步声。
深夜里的脚步声是那么的突兀,令人感到恐惧。
“是谁?”拽过一根木柴用来防身的苏枕月下意识想到寺庙里的那一伙黑衣人,整颗心也因害怕高高悬起。
那么晚了,还摸来这里的人,她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人。
很快,栓在门上的锁“咔哒”一声落下。
比来人先一步进来的,是他身后铺天盖地的清冷月色铺满一地霜华。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底黑靴,靴子上面没有任何花纹,普通得能和夜色融为一体,随后是修长有力的一双腿,最后是一张噙着嘲弄笑意的脸
晏从安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因害怕缩成一团,还拽着木棍故作凶狠的小女人,弯了弯唇,“我怎么每一次遇到你,你都是那么狼狈的模样啊。”
“嫂子。”
一声普普通通的“嫂子”从他嘴里念出,竟多了几分旖旎暧昧。
见到来人,苏枕月非但没有放下戒备,手腕上的汗毛亦是根根竖起,她之前曾向府里其他人旁击侧敲的打听过他。
只知道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很小就参军去了,其他的一概问不出来,既是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咬破舌尖的苏枕月稳了稳心神,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可怜可悲,“你来做什么。”
“我要是不来,只怕某些人会熬不过今晚。”晏从安把带来的食盒放在她面前,“吃吧。”
“我不用你假仁假义。”虽然她很饿,可她也清楚的明白。
晏家人上到晏老夫人,下到洒水的丫鬟婆子哪一个不是恨她入骨,而他身为晏怀青的弟弟,晏家的二公子,又怎么会对她伸出援手。
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她只是有自知之明。
“苏枕月,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怪不得我大哥不喜欢你,要是换成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受不了你。”宴从安还想要在刺两句,目光移到她脸上时,却下意识把要说的话往肚子咽回去。
无疑是她的相貌生得委实合自己审美,鼻尖上的一颗小痣像极了轻盈而飘渺的水墨上沾上的一滴胭脂泪,清冷的妩媚,最为动人。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好心的来给这位自己名义上的嫂子来送饭,他想,大概是自己心里仅存的一丝善心,不想大哥醒来后,看见自己的妾室孤零零的死在柴房中。
脸色一白的苏枕月,咬着唇反驳起来,“其他人喜不喜欢我,与你何关,又与我何关。”
“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你饿死在我们晏府,怎么就不和小爷有关。”晏从安见她仍是一脸戒备,忽地笑起来的打开食盒,从里面拈起一块青白相间,雕成梅花形状的绿豆糕,眼里的自嘲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你该不会以为小爷我在里面给你下毒,你才不敢吃的吧。那你可想多的,像你这样的人,小爷想你死,直接捏死你就行,怎么还会曲折的搞下毒这种下作的手段。”他说着,一口咬下桂花糕,咀嚼了两下咽进肚子里,又取出帕子矜贵的擦了下手。
“行,我现在吃了,你相信没有毒了吧。”
又蹲下来,与她视线做到平移,修长冰冷的手指强势的掰过她下巴,眸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