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友恒乃先帝太傅,教育指导先帝多年。
直到先帝薨,叶友恒便辞去了太傅之职退隐山林。
现任靖皇感念叶友恒,亦是刚登基,彰显一下新帝仁爱,便下旨叶友恒依旧享太傅本职的权利和俸禄,直至仙去。
叶友恒能进京,自然是有入宫令牌在身。
祁岁欢便是借着叶友恒的令牌,一同进宫。
且他与祁家先前有过约定,现在正是履行约定的时候。
靖皇看着跪在眼前的两人,心中突然又一阵莫名的惊慌。
特别是看到叶友恒时,总觉得要说些什么……
靖皇也不好发脾气,直接坐回龙椅之上,言语怒意减轻几分,“叶太傅快快请起,多年不见,不知此番进京,可是有什么事?”
方才还盛怒的语气转变突然,祁岁欢只是垂眸,并未跟着叶友恒一起起身。
靖皇看着祁岁欢低垂的脑袋,一张面纱遮脸,唯露一双杏眼,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寒。
“这位便是这几月来,名动京城的祁家女?”
祁岁欢微微屈膝,“回皇上,岁欢当不得名动京城。”
“还当不得?最近京城几件大案,可都有祁小姐的身影,实在唏嘘,朕倒是一直想见见你,究竟有何等才智,起来吧。”
“谢皇上。”
祁岁欢缓缓起身,肩膀上的伤口实在疼痛,但还是忍了下去。
沈宴景知她伤势,本不舍她亲自进宫,但拗不过她的一张巧嘴。
且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心中轻叹,只得由她。
“不知叶太傅此番进宫,所为何事?”
座上靖皇再次发问,叶友恒躬身一礼,“敢问皇上,方才六部与翰林院可是上书皇上登基以来,所有政为?”
在场的人俱是一惊,连同龙椅之上的靖皇,眼中立刻充满警惕。
手上紧握扶手,“叶太傅想说什么。”
“臣奉先帝遗命,有责任监察皇上在位所有决策、行为、品德和民心所向。”
叶太傅已年过半百,说话依旧铿锵有力,字句清晰。
只是在靖皇听到他说的话后,方才还算缓和的面色骤然冰冷。
“还有呢……”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靖皇还有什么不懂的?
祁岁欢忍着疼痛在一旁扶着叶友恒,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声若洪钟。
“皇上在位三十一年,偏信他人之言,大肆兴建行宫贪图享乐,挥霍国库致使入不敷出,贪腐佞臣当道不察、不理朝政只求安逸、边境常年失守民不聊生,皇上多年来毫无建树,当退位让贤,有能得民心者居之,还百姓健康安宁。”
叶友恒不卑不亢,虽垂眸看地,但身子却□□。
本应仁圣明德的靖皇,此时一脸阴霾。
大殿内寂静无声,连沈耀钦都不敢说话。
“太傅是说,朕无能?”
七个字,充满无尽寒凉。
不少大臣瑟瑟发抖,祁岁欢不动如山,扶着叶友恒站得笔直。
叶友恒轻叹一声,“皇上,您在位多年,可有什么建树?为百姓谋过什么福祉?靖国国土是否缺失?”
“俗话说得好,”叶友恒缓步上前一步,仰头直视靖皇愤怒的眼,“立国容易守国难,但皇上竟然连国都未曾想过办法保住,如今边境依旧在战乱,皇上可有想过对策?”
听着一声声质问,靖皇怒拍龙案,惊得跪地之人双肩一抖。
“朕若是什么都做了!还要你们做什么!”
靖皇伸出手指,一一指着地上的百官,“朝廷不养闲人!他们更无对策进献,倒说起了朕的不是来!”
随着言语激动,靖皇起身走下来,立于叶友恒跟前。
声声控诉,“朕没有作为?朕兴建行宫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大靖千秋万世!”
“明灯大师说了,只要在风水好的方位建造行宫,直至完成四十九座,便能生紫气,佑朕的大靖万世!”
靖皇犹如魔怔般,说着那位高功明灯大师的话。
将劳民伤财的事情,说得宏伟。
大殿众人大气不敢出,叶友恒听得只剩轻叹,“若那明灯大师所言非虚,为何靖国还连失地、闹旱灾、民不安?皇上可有想过?”
“那是朕的行宫还未建完!”
“皇上只听信明灯大师所言,不若让钦天监来掐算一二?看看是否如此?”
叶友恒看着面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不外乎先帝会那样做。
“钦天监不敢言,老臣请了白云寺的玄妙大师来,让他看上一二?”
靖皇猛地侧头看向钦天监的刘先成,“你说!”
刘先成跪着出来,五体投地,“回、回皇上……确、确实看过,毫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