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萨克斯手正在舞台上吹奏着悠扬的乐曲。
偌大的餐厅内仅有一张四人座前坐着客人。
餐桌旁,立着一束巨大的玫瑰花束,估摸着能到小腿的位置。
晁言低头拿起手中的刀叉,动作轻柔地将面前的牛排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随后缓缓放入自己口中。
面前,一位穿着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的中年女人冲着他微微一笑。
她望着他,夸奖道:“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我们晁言啊,长得真帅。”
坐在晁言身旁的晁伟明“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男孩子长得帅有什么用,最主要的是要有本事。”
李玉兰看了一眼晁伟明,努了努嘴:“晁言多有本事啊,西京工业大学金融系高材生,我听说那专业可难考了,分数那么高。”
但晁伟明就如同大多数家长一样,对自家孩子实行的是打压式教育。孩子做得好是应该的,要是做不好可就免不了一顿骂。
对于晁言考进工大金融系这件事,他可不觉得有多光荣。
于是他只瞥了一眼身旁的儿子,说:“现在大学生已经不稀奇了,满大街跑,前几天跟我合作的王老板他家的儿子,在读什么MBA,那才叫有本事。”
而晁言呢,整天捣鼓那些破手表,跟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混在一起。
李玉兰和晁伟明交往的时间不算短,自然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对于这个儿子,他也算是又爱又恨。
爱自然是因为晁言确实可以算得上优秀,恨则恨他也实在不服管。
不过晁言自小和外公一起生活,直到外公去世后才和父亲一起生活,自然是不会对父亲有多深厚的感情。
晁伟明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碰了碰李玉兰的杯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别聊这些不愉快的。”
李玉兰也举起杯子,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喝完一杯,她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座位,心中的酸楚竟涌上心头。
“这李冬天,也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
说罢,她低下了头,情绪似乎非常低落。
看到李玉兰这幅模样,晁伟明瞪了一眼晁言,低声斥责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劝劝冬天吗?她人呢?”
虽然两人之间夹杂着这样一层关系,但晁言和李冬天的私交并没有很密切。
他不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李冬天自然也不认这个哥哥。
再说了,李玉兰和晁伟明也没有正式结婚,两个孩子也不能算作亲戚。
晁言只是淡淡回答:“我哪管得了她。”
晁伟明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看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被晁言用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语气轻飘飘地说了出来,他作为一家之主的面子自然是挂不住了。
尤其是在心仪的女人面前,更是驳了他的气势。
他正要发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推开餐厅的大门,朝自己的方向疾步走了过来。
李冬天一言不发地坐到李玉兰身旁,往肚子里猛灌了一整杯柠檬水。
她的到来自然是抚平了晁伟明即将喷发的怒火,却将话题带往了另一个方向。
李玉兰看着自己女儿邋遢的模样,忍不住尖叫起来:“李冬天!你怎么回事?怎么跟个落汤鸡一样?”
晁言闻声,抬头望去。
李冬天今天的打扮,确实和这顿精致的晚宴格格不入。
只见她还穿着田径队的队服,布料却紧紧地粘在皮肤上。额前的碎发被雨水尽数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两边,衬得她原本就圆润的脸型更加光滑,整个脑袋像一只气球一般。
见李冬天不讲话,李玉兰继续唠叨着:“你干嘛去了?雨中漫步啊?搞浪漫啊?外面雨下这么大,你不打伞啊?”
李冬天放下杯子,非常不耐烦地看了一眼李玉兰,回答道:“你也知道雨下这么大,搞什么生日宴会浪费大家的时间。”
这话可算是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李玉兰的心上,她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晁伟明这时充当起了和事佬,耐心地劝说着李冬天:“冬天啊,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你就少说两句,好不好?”
李冬天对晁伟明和李玉兰之间的恩恩爱爱不感兴趣,对这场生日宴也不感兴趣,她到这里来的唯一原因是报答晁言给她提供的讯息。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下午和居嘉禾的那场比赛。
她从来没有觉得四百米居然这么漫长。
伴随着发令的最后一个音节,居嘉禾便如弹簧一般射了出去。
在短跑中,前30%-50%的距离都可以被划入起步阶段,在这个阶段,大家都处于调整、加速状态。
但居嘉禾,却达到了极速。
之后,她便以这样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