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第二天周卿清就请假离开了学校,那事也传得挺快,各种版本的都有,但是过了几天也就没人再关注了。
22届恰逢改革,选科不再是单调的纯文或纯理,虽然离这事还有一个多月,但是班主任早已迫不及待。
晚上本来是要周考的,推到了第二天。
“我们班走的是物化政,考虑到理科就业方向广,这个组合专业覆盖率也是高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文科上大学的分得比理科高出一百分左右,其次,咱班总的来说大多偏理的。也是学校敲定的,我们班,506,512,517班都是物化政,到时候要流动的人,还是看成绩,501是纯理科,咱学校了决定了六种组合,到时候看你们怎么选吧,我也不过多左右,这边想先统计一下,我好有个底。”
“你选什么?”
孙朝柴凑近柴韵雯,她没什么主义,想看看其他人怎么选。
“我啊,我想选纯文诶,可是就像刚刚老师说的,要比理科多考一百分左右,专业覆盖率还没理科广,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要不问问你家里人。”
家里人还是算了吧,他们一心扑在江婷身上,哪还顾得上自己。
那晚上,教室座机几乎就没休息过。
下课十分钟,起码拨打二十个电话。
最后统计出来,除了平时几个理科考得不是很理想的要走,基本都没变过。
不过柴韵雯还真的是很想知道如果她询问妈妈,妈妈会是什么反应,是无所谓,还是会放在心上。
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跑,她也没心情睡觉,穿上拖鞋,敲响宿管的门,借来座机给妈妈拨过去。
现在十一点半,好一会了没人接,应该是睡了,刚想挂掉,那边就接通了。
继父的语气很不友好,可能是陌生电话,以为是推销之类的,所以说话牛逼哄哄的。
“我找我妈。”
男人听到柴韵雯的声音,叫了几声“陈梅”,那边听得一阵鞋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妈妈的声音便从那边传过来。
“大晚上的,你打电话来干什么?”
柴韵雯被揶揄到,“妈,我要选科了,你觉得我选什么好啊?”
陈梅在那边顿了一下,这些东西她完全理解不来,以为是问她长大了要干什么,也就语气恶劣了些。
“你十几岁大姑娘了,想当什么选什么呗,我也不可能替你做主。”
就为这事,专程打来电话询问,陈梅完全觉得多此一举,嘱咐了句早点睡觉就挂了。
江文强续上茶水,问聊了什么,陈梅把手机搁在沙发上,叹了口气:“问我选什么,我倒是希望她选老师,当老师多好啊,但也不能我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吧!一点主见也没有。”
此时没有主见的柴韵雯听着座机里的忙音,有点难过。
她一开始也知道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样,但还是抱了点希望。
还了座机,钻进被窝,把自己考得最好的三科列出来,经过一番挣扎后,还是决定选物化政,一来她不喜欢生物,二来她不喜欢背历史,三来对这个班的感情已经深到难以名状了。
这样想来,也是不错的,统计的时候她填的也是物化政,其实会不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永良的天气在大家心里上蹿下跳,时不时来个高温,又或毫无征兆就是一场大雨。
柴韵雯原来不想动,但是看着油得可以烧菜的头发,心里难受得发痒。
孙朝歆往书包里摸出一瓶喷雾,柴韵雯摇摇头:“这玩意味道太大了。”
“就那一瞬间而已,今天比较冷,你还是别作死吧!”
熬不过心里的挣扎,反正刚刚下课,五十分钟,午休之前一定回得来。
于是拿起伞往外走,下楼梯的时候,陎智炎和谭庆喆搭着肩,陎智炎调皮地挡住柴韵雯的去路。
“哥,你别闹,我回去洗头呢!”
“哎呀,我洗个头十分钟,你比我还慢吗?”
“你不看看你那头发,短到什么程度了,风都没来得及吹呢,估计就干了,我不一样。”
谭庆喆把陎智炎往自己那边一拽,陎智炎顺势跌进了他怀里,柴韵雯感激得给了谭庆喆一个眼神跑了。
陎智炎倒在谭庆喆怀里,手不老实地环住他的腰,嘴里嘀嘀咕咕:“哼,吉吉,我就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今天你得逞了,来吧,看在你是我好兄弟的份上,我今儿就从了你,别怪我没提醒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听了这话,谭庆喆反手就把陎智炎推到一边,丢下“去死”两个字,匆匆跑上了楼。
陎智炎还在后面扯着嗓子:“吉吉,你怎么还害羞了,还叫我去死,是死在你的温柔乡吗?我愿意。”
柴韵雯跑到宿舍大门口,看见那天晚上一起进办公室那个宿管,拖着大包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