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散之后姚姝撑着脑袋坐在庭院里发呆,陶行汝在身旁坐下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
陶行汝换上了一身碧落色衣衫:“我今天翻出来半块玉,想起来也算是两家之间的信物,我来还给你。”
姚姝囫囵点点头,掌心朝上伸出手来,陶行汝把玉放上去了。
陶行汝有些不着调:“回来之后你就是这么一副失了心神的模样,后悔了?要是……”
“不行!”姚姝一拍桌子挺直腰杆,陶行汝都怕姚姝把那半块玉给拍碎了……
“我得看看去!”说完姚姝就起身健步走了。
“唉……”陶行汝拾起桌上的玉追上去,“这天都黑透了,姚姝你又要去看什么啊?”
“本来看那南别语还不错,沛儿又喜欢他,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姚姝挑起旁边的一盏灯往外走去,“先前去查他的底细,更是半点探查不得,只以为他是清白纯良。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只怕是深藏不露,连曲溪这等人物都跟他有关联……南别语此人可怕得很,我得去见见沛儿!”
“什么?林沛喜欢南别语!”陶行汝尚且蒙在鼓里,此刻才明白过来,也很快接受了。
“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林沛看人的路数还是有的,这些林沛她能不懂吗?”陶行汝跟在身侧,“这么晚了,姚姝要不你明天再去?”
“就那几步路,你要是觉得没什么的就回去。”姚姝步子不停,“怕就怕南时渝把沛儿蒙在鼓里,骗人又骗心!”
陶行汝不说话了,只在一旁默默跟着姚姝。
手指在门上敲过三记,院门打开,两人直奔林思落住的屋子而去,却双双在拐角处站住了。
屋子透出来暖黄的烛光,照得南时渝的身影莫名沉重,林思落站在台阶上,看样子是在……训人……
南时渝不时抬起头说两句话,稍后又被林思落说得低下去了头。
陶行汝只有一个感想:太惨了……
矮下身子凑近姚姝低语:“你不去了吗?”
“本来就是怕沛儿被情爱迷了眼,现在看来沛儿尚存理智。这南别语连曲溪都敢伤,势必来头不小,但对沛儿好就行了。”
这脸变得……
余光瞥一眼,姚姝抬手把陶行汝的脸推远了:“没事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这不是怕他们发现么……”
姚姝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陶行汝不解:“你半夜跑过来,只是看一眼而已?真是不懂……”
姚姝回去的步子放缓了些:“懂这么多做什么,我又不需要你懂。”
“圣言: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言不假。”
姚姝突然停下脚步,陶行汝没刹住脚撞了上去,姚姝转过身淡淡地看着陶行汝。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陶行汝退开一步:“是我妄言了!”
回到府邸,姚姝又是想起了什么,来到刚才坐着的石桌一通寻找:“奇怪……明明放这了的……”
陶行汝打了个哈气:“找什么?”
“你刚才不是拿来块玉么,我刚才扣在桌上了,现在又找不到了。”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陶行汝又从袖口掏出那半块玉,“这呢。”
姚姝伸手去拿,陶行汝却是扬手把玉一收,姚姝疑惑地看过去。
“今夜过后,你我之间的婚事是两清了,但我们之间的生意还在继续,我希望你不要受影响,”陶行汝把玉放到姚姝跟前,“你这几天算错了账,希望你能改进。”
姚姝一把抓过玉:“还用得着你说,不就是一个账么,至于死揪着它不放。”
姚姝今夜难得没有去书房管账,而是早早卧在了榻上,盯着手里那块泛黄光滑的半块玉发呆。
姚姝寻了个盒子把它放了进去,又把那个盒子放进了柜子最下面。
剩下的半块玉姚姝没印象,估计也是找不到了的……
-
南时渝翻过那堵矮墙,绕到屋前看到林思落站在台阶上,看样子是等候许久了。
“你就站在那。”
南时渝乖乖停住脚,用眼神询问:这是在干什么……
林思落双手环胸,在那一节台阶上来回地走着,说这样显得自己有气势一点。
林思落今天回来后喝了杯酒,权当壮胆,在那台阶上训了南时渝好些话,也问了很多自己的疑问,今天的和以前的攒下来的。
南时渝全都对答如流,滴水不漏。
“对于今日在船帆处的人,你有何见解?”
“没有见解,从未见过。但可以肯定的是来头不小。”
“我感觉她就像是从书上走出来的一样,高贵,隐秘,以及……强大。”难得林思落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有些像昌平郡主的感觉!”
“小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