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时渝”嘴角擒着不似常人的笑,手指探向心口,饶有趣味地捻着指尖的血:“这么笃定。怎么发现的?”
真是没法忍南时渝的脸作出这样的表情,林思落嫌弃地转身要走。
“真遗憾,有件事情你没猜对。”身后响起“南时渝”气若游丝的声音,“这具身体,是我借来的。”
林思落蹙眉,还没想清楚这话里的意思,身后传后一声沉闷的“咚”。
“南时渝”半跪在地,右指点穴止血:“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刺?”
林思落犹豫几息,最终还是上前:“没事吧?”
“南时渝”垂着脑袋,眼里神情半分看不见:“能有什么事……”
他这一又开口,林思落心间再度升起怪异的感觉。下一刻,手上的蓝桉被夺走,剑刃再度没入胸膛,一只被血侵透了的手握住蓝桉剑柄。“有句话叫作关心则乱。”
“南时渝”笑得欢快,“真好,终于骗到你了!”
腥闷的血从喉间涌上来,冲出牙关溢出,一大片的红滴落到想要把剑拔出的手上。
然而却是徙劳,剑刃更进一寸,刺穿胸膛,就像刚才林思落毫不留情地刺向这邪物一样。
“你的血我很喜欢,”近乎贪婪地嗅着空中的血腥气味,“果然是极佳的养料。”
“他果真很喜欢你!”就像看见了什么宝贝一般,眼神中都都透露着一股迫不及待的亢奋邪气。
“这么贪心,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思落催动体内的云海之气,就着手上的血珠布下杀招。
蛊虫没想到林思落这时候竟还能拼命一博,伴着厉鬼般的尖叫化为了灰烬。
然而,这只是血盎的一只子虫,幻境还继续……
“这倒霉破事……”林思落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温热的血顺着剑尖滴落,剑柄上的红楠石闪着微光,下一刻眼幕被一片雪茫覆盖,再看不见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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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燃起的烛火晃动几下,照得墙上的人影也模糊起来。
期舒云盘坐对面探出灵力试图唤醒满头细密汗珠的林思落。林思落的呼吸愈发急促,胸膛也剧烈地起伏着。
“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醒!”期舒云试图唤醒林思落,却是不能够。
蓝桉突然出现铮然插入地板,着实把期舒云吓了一跳。林思落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眸,右手虚握捂住心口。
“姑娘!你可算醒了!”
期舒云见林思落房里这几天半点动静也没有,便自作主张进来了。
“刚才怎么回事?姑娘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无碍……”半句话还没落下地,喉咙里又涌上来血腥气味,吐出这一口血后林思落便没了意识。
期舒云接住林思落:“姑娘!”
舀起一勺药细细地喂给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等碗里的药见了底后又探出手覆上额头,感知到林思落较之寻常稍高一些的体温。
这样的低烧已经烧了三天了,这三天里,林思落没有睁过眼。至少期舒云没碰见过。
替林思落掖好被子后期舒云就出去了,期古过来询问情况,期舒云也只是摇头。
等到天色将暗下来的时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些许动静,眼皮缓缓睁开,瞳眸里满是混沌与迷茫。
“咳咳咳……”喉咙里升起一阵痒意,林思落轻咳着从榻上坐起来。
掀开被子下榻,披上衣服点燃烛火后在席间坐下。
桌上端正地放着蓝桉,林思落静静地凝视着。
“蓝桉……你又有何玄机?”
期舒云端着药来到房门,看到从里面透出来的微光,不禁喜出望外。
推开门走进去:“姑娘,你醒了!还发着烧呢,怎么就起来了?”
林思落把覆在额头上的手拿下来:“舒云,我躺了多久了?”
“整整三天。什么办法都用上了,但就是不醒。”期舒云把药递过去,“出什么事了?”
掐着鼻子把药咽下去后林思落赶紧含了颗蜜饯。“南时渝那边出了点岔子,我帮帮忙。”
“出了什么岔子这么凶险?”林思落虽是醒了,但此刻脸上半分血色也不见。
林思落不欲多说,掏出怀里的瓷瓶将最后一颗丹药吞了。打开闻人木樨送来的玉盒,拿出里面的一段香点上。
“舒云,我还得再试一次。”林思落一本正经,“我要是挺不过去了,你就用蓝桉刺我。往心口上刺。”
期舒云半天没应话,听懂了,但又不清楚。
“姑娘,这……”
“舒云,你先出去吧。”语气里不留丝毫转圜余地,林思落已经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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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幻境,较上一次适应了些, 但万万没想到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冷峻锐利的眼,那双眼里静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