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手和肩膀累,但老实说她现在觉得说话也费劲的很。
阿圆瘪瘪嘴,掌柜每次都这样!只能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李掌柜见她这样,叹着气笑了笑冲着这丫头勾了勾手指。
阿圆有些犹豫,但还是走到掌柜的跟前。
“头低点。”
阿圆真的就乖乖低头了,然后就猝不及防被掌柜拿手敲了脑袋。她捂着脑袋喊:“掌柜!你又欺负人!”
李掌柜懒懒一笑:“年纪不大,心思挺多,小心长不高。”
阿圆最讨厌别人说她的身高,一说就要跳脚,可惜李掌柜知她甚深,还没等她跳脚,先说:“忙了一上午,不饿么?去隔壁要两碗馄饨来吃。虾皮要两小撮……”
“紫菜少一些,要香菜不要小葱,盐只要一点,多加些胡椒,然后还要两个胡饼,要现烤的不要回炉加热的对吧?”阿圆熟练的背出李掌柜的要求。
“聪明,去吧!”李掌柜打发了阿圆,自柜台后摸出一本《闲公实录》,翘起二郎腿,慢慢翻看起来。
这书讲的是,一名自嘲为“闲公”的官员所遇到的诸多奇案。李掌柜觉得书名里这“实”字用的很有意思。根据笔者自述:“书中种种,皆为闲人碎隙胡乱杜撰,只为碎银二两,诸位切莫当真!”;可李掌柜看过书中描述的查案过程、验尸的方法和结论,她可以断定这位“闲公”哪怕不是官员也该是个公门中人。
不过李掌柜对扒别人马甲没兴趣,她看书只图一乐。这位闲公笔力十分老辣,时而风趣幽默、时而辛辣讽刺,涉及到“专业”内容时,表述又十分严谨,她看得开心又不舍,生怕这本看完了再也找不见这么合心意的书了。
李掌柜一旦看进了书是有些痴劲的,根本就不在乎外面的情况。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掌柜因为饥饿,总算从书中世界回到了现实,正巧这时,自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掌柜只当是阿圆终于把饭买回来了,因此头也不抬,笑着说:“你这是去隔壁铺子还是去隔壁县城……”话未说完,她似是察觉到了有甚不对之处,便收住了嘴,抬起头一看,居然是两名眼生的衙役。
李装柜连忙合上书、站起身,挂上略带歉意的笑容,道:“二位大人来得不巧,小店今日酒水菜品皆已沽清,实在没甚可招待二位的。不若您二位稍等等,我那小二颇有几分……”
“李掌柜,酒肉下次再吃,您先跟我们回趟衙门吧。”
去衙门?李掌柜心中一跳,但又见这两名衙役面有急色,动作言语却颇为克制,她心下稍安,转念一想,急忙问:“可是出了人命案子?”
衙役略有惊讶之色,却也只说:“您到了便知。”
李掌柜一见便知自己所料不差。当下痛快道:“我与你们同去!”说完又一拍脑袋,嘿,嘴上说要转行,结果碰上事情自己倒又撞上去了!
正适时,阿圆拎着大大的食盒进来了,嘴里还大声地说着八卦:“掌柜,福安巷出大事儿了!那死了……”她话说到一半,抬起头来看到两名衙役,打了个嗝,剩下的话给吓回肚子里去了。
李掌柜见阿圆战战兢兢的模样,冲她招招手。
阿圆忙不迭跑到李掌柜边上,小声道:“掌柜,他们……”
李掌柜却只嘱咐阿圆吃了饭早些收拾好回家休息,又说:“不必给我留饭了,等我回来这馄饨都成片汤了,烧饼也不酥了。”
阿圆本来提心吊胆,但是见李掌柜还有心思说起她带回来的吃的,心里反而放松了不少。她悄悄看了眼两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衙役,小声问:“掌柜,没事吧?”
李掌柜拍了拍阿圆的脑袋,又摇了摇头:“去吃饭吧。”
两个衙役心急如焚,见李掌柜拖拖拉拉,忍不住问了一声。
“走吧。”人命关天的事情,李掌柜安了伙计的心之后,利索地跟在衙役后头走了。
两个衙役顾忌着李掌柜个头不大,走路慢,纵使满心焦急,也控制着步幅。
李掌柜此时却肃着一张脸,全无懒怠之色,且还让衙役快些带路。
三人一路疾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安福巷。
李掌柜见这巷子虽然围了不少百姓,却都是老老实实围在路两旁——衙役用绳子拦出了一条道。她脚步微微一顿,而领她过来的两个衙役已经走到巷子里向一背影挺拔的青衣男子,抱拳行礼,口称:“大人,李舒妄已经带到。”
李舒妄也忙上走上前行抱拳礼:“小民李舒妄见过大人。”
男子转过身对李舒妄道:“先看看尸体。”
李舒妄直起腰时,悄悄看了眼男子,微怔,泾县什么时候换了县令了?
“怎么?”男子感官极为敏锐,李舒妄一瞬间的迟疑都被他发现了。
“无事。”李舒妄走上前去查看尸体,心中却想,如果是阿圆在,定会将从戏曲上学到的那些对男子相貌英俊的词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