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出不去的,”张怀义对站在金光圈内的张之维说道,“这是师父为困住你特地打造出的囚牢,等你有能力出来,早已是半年之后。一切都尘埃落定。”
张之维没有回答张怀义的话,手掌心再次亮起掌/心/雷,雷电从他掌心击向金圈,两者相碰,迸溅出刺眼的火花。
张之维的雷电越来越小,直至细微,再到完全消失,没能撼动金圈半分,一丝裂痕也无。
张之维盘腿坐下,颇有些无奈:“怀义啊,这话你都说多少次了,你不说腻,我都听腻了。换句新鲜的。”
张怀义也盘腿坐下,颇有些无奈:“师兄总想出来,我也要按惯例劝劝。”
张之维掰着手指数,越数越不对劲:“呆在这儿我都不知道回来多久了,半年了?”
“四个月。”
张之维干脆趴在地上侧躺,用手托头:“你师兄我啊,度日如年,连时间都记混了。”
“之维师兄,不打算问我些什么?”张怀义不解地说,“我一直在等你开口。”
“你这劲儿又上来了,明明是你想告诉我,怎么变成我想问你了。”张之维嗤笑一声,“你无非是想告诉我:为什么许猜猜要去送死,你却能坦然地在这里看着我?为什么你这个在阴沟里的老鼠想得明白,而我却固执地想要出去?”
张怀义坦然道:“是,我想和你说这些。”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说服我,让我跟你一样想明白,放弃下山?”张之维不解地问,他看过的书不比富家子弟少,甚至精通佛释道,该明白的道理都明白,能理解的都懂得,只要动动脑子,几乎不难想出张怀义转变的原因,“师父许诺给你什么?”
张怀义眉眼低下,一贯的服从神色:“师兄你一向聪慧,胆大心细。师父曾说过你是傻乎乎的狮子,可那始终是王,而我一直是个在阴沟里生存的老鼠,惯会躲藏,心思最是见不得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无法说服她,她也不允许被说服,我只能退而舍其次。猜猜是来自异界的魂灵,天生就有意识。师父答应我,会给我秘法,就算她的肉身死去,也可以寻到她的魂灵。我拿到手后,就会立马给你。”
“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待在这个世界?”
张之维和张怀义他们都清楚,这个世界太糟糕了,而且许猜猜除了从济世堂回来的那几年,这一生都在病痛中度过,再聪慧的智谋都无力施展,张怀义竟然舍得让她再次回到这里。
“她愿意的。她那样的人,一定会愿意的。我有时还会庆幸她的无私,这样,我的自私就有处可去,还要通融的余地。”张怀义笃定道,“这不是毫无退路,我们还有得选。”
“是你有得选,不是我。”张之维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向张怀义,“许猜猜的由来本就特殊,你可以赌,我不可以。而且我答应过,要一直护小雀儿周全。”
张之维左躺右躺不是滋味,觉得张怀义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张怀义疑惑,他的底牌全都亮了出来,为何师兄还看不开:“师兄,你一向看得明白,怎么如今反而不清楚了?我们是有退路的。”
“我是什么人,我自己说了算,我想做什么,去做什么,也是我说了算。”张之维觉得没劲儿,这件事和怀义还真是聊不到一块儿,“怀义啊,我算是懂了,难怪你追了十几年,人姑娘还不喜欢你。就这么告诉你吧,我就是想不明白,就是放不下,就是想和她在一起,这些都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我要去救我的妻子,我想和她白头到老,长相厮守。”
张怀义浑身一震,以前笼罩在面前的迷雾散开,一道惊雷乍地在耳边响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自小便觉得心思不可见人,胆小慎微,做什么都要找足理由,找条退路。
找来找去,理由勉强,退路勉强,就连做事,也慢了一步。
可他人看不到他这些心思,只会觉得他不够坦荡,畏畏缩缩,仿佛畏惧他人会成为他的灾祸,在和许猜猜的相处中,他一百分的谨慎变为了两百分,张怀义自己也觉得,许猜猜怎么能忍受他这么久的?
难怪……她是喜欢他,可是不够喜欢。
张怀义抬眼,看向准备再次一击的张之维,大大的眼睛一片清明:“之维师兄……”
张之维打断他:“再劝,我出去第一个就堵住你的嘴。我要下山,烦请师弟别再叨叨了!”
张怀义掌心也亮出雷电:“师兄,一个人不行,两个人的力量,总能冲开这牢笼。”
……
“我们迟早会冲出去!离开金陵!”一个头缠绷带的守军虚弱说道,他还是个年青人,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神情紧张,又带着一股悲愤,不断握紧手中的枪,即便枪中已没有子弹,“杀死那些日本鬼子!”
“这时候就别说大话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