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玉的少年知晓没有危险,缓缓吐了口气,他并不知众人的身份,只是觉得祝枳浅等人瞧着友善,应当不是坏人。
“姐姐怎又回了长生巷?”
“还有重要的事未做,这才去而复返,你在长生巷久住,可知淮阳王最常去哪座宅子?”
长生巷有百来户人家,若是一户一户去寻,难免耗时了些,祝枳浅只好先问问少年,他若是知道是哪一户,也省了事。
“姐姐随我来吧!”
少年在前面带着路,行了百来步后,停在一处朱门前,隔的近些,还能闻到阵阵檀香味。
门上未挂牌匾,门下也没有护卫守着,这户人家好似并不担忧外人会闯进来。
祝枳浅正要推门进去,谢祗白挡在了她前头,先一步将府门推开,没了这朱门遮挡,檀香味都涌了出来,一阵接着一阵,细细去听,正堂的方向还有细微的木鱼声传来。
“长生巷里的檀香味,竟比一般的寺庙还重?”
祝枳浅微微皱眉,顺着木鱼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众人立刻跟上。
“小心为上,这宅子很古怪。”
谢祗白侧目看向一旁的祝枳浅,两人对视了一眼,很是默契的朝着正堂而去。
夜间的宅院,敲击木鱼的声响,一下接着一下传出,怎么听都诡异。
少年应是常来此地,他倒是不怕,只见他快步上前,直到瞥见正堂的身影时,他才停下来。
“姐姐,这位是悟悔和尚,我搬来长生巷时,他就在这了,偶尔淮阳王府的人会来此地。”
少年没见过悟悔和尚的真容,只是去岁得了个制玉的单子,制了尊玉像送来这宅子,因而对宅中的路熟悉。
朔安城也有不少寺庙,寺中的和尚每每见了香客,都会引路交谈一阵,可这位悟悔和尚,即便听了动静,也没半分反应。
他依旧闭目敲着下方的木鱼,全然不听旁的事。
谢祗白探出这人有武功在身,不动声色的提醒着众人,金羽卫围了上去,悟悔和尚的动作还是没有变化。
说来也怪,听了这木鱼声,竟让人觉着平静。
“你可与白尘相识?”
谢祗白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悟悔和尚没有答话,仿佛他的世界只有木鱼似的。
众人微微皱眉,按理说他们没寻错地方,可这人怎的连话也不回一个?
“殿下,不如先将他押回去。”一旁的侍卫提议道。
谢祗白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随意拿下一人,未查明之前便行动,这可不像是他会做的。
“阁下应知白尘现下所行之事,乃是诛九族的大罪。”谢祗白的话再次响起,敲木鱼的声音停顿了一瞬,悟悔和尚没有回头,眸子也未打开,但手中的木鱼却放下了。
“你是太子?”悟悔和尚的声音很淡,应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谢祗白没有否认,直接应下了此话。
“孤想知道你与淮阳王府的关系?白尘为何待你恭敬?他继位后,同族兄弟皆是四散,世人皆知他并不重手足情。”
悟悔和尚微微转过身来,众人见了他的长相,更是吃惊,这和尚竟与白尘长的一般无二。
“怎会么如此?他和白尘?”李苏夭惊叫出声,祝枳浅亦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悟悔和尚面色平静,他看着场中的人,缓缓才道:“诸位不必惊慌,我未入佛门前,是他的双生兄长。”
淮阳王的族谱下,王妃只育了一子,何时有了双生之说?
悟悔和尚没有解释,只是越过众人,在祝枳浅身前停了停,他眸中多了一丝复杂,很快便消失不见。
祝枳浅察觉到了这一变化,立刻追问道:“两年前,阁下是否见过我兄长祝映?”
制玉的少年曾说祝映与白尘有过冲突,她自然想弄明白原由。
悟悔和尚沉默了片刻,随即双手合十,叹道:“贫僧有罪,此事自会给姑娘交代,还请诸位带路,引我去见他。”
谢祗白带着几分防备,不清楚悟悔和尚有何目的,万一是白尘引他上钩的计谋,便不妙了。
“引他来见你如何?你去见他对我们可没易处。”
悟悔和尚没有反对,取来纸笔,写了一个“见”字,随后递给了谢祗白。
“他见了这字,便会亲自过来。”
悟悔和尚说完,又坐了回去,继续敲着木鱼,不再管四周的人与事。
谢祗白与祝枳浅对视了一眼,都在犹豫该不该信这和尚,谢祗白一时没有下决定,万一是一个局,他倒是能逃,但不知武功的祝枳浅等人,便危险了。
“阿浅,不如你先离开,等事情了了再回来。”
“殿下,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殿下护我良多,我总不能一直躲着,即便我没有记忆,我亦是祝枳浅,此地与祝家灭门有关,我岂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