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叶夕莲愀然,郑重其事道:“阿荆,你来说。”阿荆领命,便开始事无巨细地讲述事情经过。 “前阵子我家姑娘吩咐我去张家村找一家人,这家人有个儿子叫张丁,是雪城派的弟子。我找到张家村,问了好几户人家,都没有找到。只有叫张一、张二、张三的,就是没有张丁!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老妪……” “打住!”叶栩栩忍无可忍:“罗里吧嗦!直接说重点!” “噢……”阿荆挠挠头,重新组织语言:“我找到张丁家时候,发现还是来迟一步。这孩子心口中了一刀,躺在地上流了许多血,但还有微弱气息。我便把他救了。幸好这孩子天生与常人不同,他的心脏竟是长在右边,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他知道张丁出事,自责内疚,不配合治疗,大病一场,还几番寻死。我劝了他许久,他才肯活下来。” 冷望舒看向张戊,正容亢色地问道:“你可看清是何人要杀你?” “是一个年轻男子,很高,束着高马尾发。”张戊忿忿道:“虽不认识他,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五皇子殿下派来的!” 荻秋?冷望舒兀然冒出这个念头,却不肯相信,质问道:“你既不认识,又凭何断定是五皇子要杀你?五皇子有何理由杀你?” 张戊一听被质疑,恼火不已:“我就是能断定!你爱信不信!若是旁人要杀我,何须销毁那封信?” 冷望舒横着脸,不服气,正要争辩。纪谦按住她,问道:“信?什么信?” “数月前,我哥张丁写信给我,说他得了五皇子青眼,等替五皇子办完一件要紧的差事,能得一大笔赏银。到时候就在城中置办一间铺面,给我做木雕生意。” 张戊回想起当初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无比欢欣雀跃,捧着信反复看了好几百遍。每夜睡前,脑海中都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却不想没过多久,兄弟二人险些地府团聚。不由得悲从中来。 张戊吸了吸鼻子,恨恨地道:“那男子闯入我家,问我认不认识张丁,我说张丁是我哥,他二话不说,当胸刺了我一剑。我倒在地上时,他以为我死了,我就听见他在屋里一顿翻找,我昏迷前,强撑着看了最后一眼,看见他找到我收在枕下的这封信,接着便投入灶台里烧毁了。” 冷望舒冷哼一声,冷若冰霜地道:“你可知张丁犯的何等罪名?你与他是兄弟,无凭无据,我如何能信你空口白牙?” 张戊猛地扯开衣襟,展露出左胸口的剑刺伤疤,口沸目赤地道:“我胸前的这道新疤就是证据!那封被烧毁的信也是证据。若非这位好心的姑娘让阿荆哥来救我,那就真是死无对证了!” 看到那道疤痕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内行人看那道疤,一眼便能看出,此乃剑刺的伤口。剑锋薄且利,出剑快准狠,正中常人心脏的位置,若非张戊的心脏长反了,必死无疑。出手之人必定是身手顶级的剑客。 纪谦曾了解过张丁的家境,父母早亡,他与弟弟相依为命。张戊所言符合其实际境况,也合乎情理。他默默地、不忍地看一眼冷望舒。 她浑身战栗,目眦欲裂,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五皇子不止是我爹的爱徒,他已提亲,便是认我爹这位未来岳父!绝无可能做出此等行径!” 她嘴上仍是强硬反驳,但急促呼吸间,明显展露了她的恐惧与慌乱。 “你爹?你是冷掌门的女儿?”张戊先是一愣,语气倏忽间软了下来:“阿荆哥同我说了,我哥牵涉冷掌门的案子,他帮坏人诬陷好人。我哥是为了照顾我,才做这种事,我很愧疚。只是我没想到,未婚夫婿害死自己的父亲,你却还对他深信不疑……” “你闭嘴!”冷望舒声线颤抖,情绪十分激动,甚至拔剑相向。 张戊呼吸一窒息,却没有躲避,怔怔地看她。 “望舒……”叶栩栩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掉。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听一个叛徒的弟弟,信口雌黄?”冷望舒嘶吼着,满脸不可思议,目光冰冷到极点,俨然一副陌生的模样。 叶栩栩料到她会如此,毕竟最亲之人的背叛与谎言,一时之间确是难以接受。责怪怨恨也好,恩断义绝也罢!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让冷望舒看清,意中人究竟是人是鬼了! 叶栩栩吩咐阿荆带张戊回避后,她目光恳切地看着冷望舒,郑重言辞:“望舒,你可曾记得,大约在十年前,雪城山下寂叶林,你救了一个迷路的女童?” 冷望舒先是疑惑,随后,封尘已久的记忆开闸般的涌入。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哭包,容貌渐渐清晰起来,与眼前爱哭爱撒娇的小少女越来越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