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容易哦。”老板娘没有质疑她的话,接着说道:“我这娃都两岁多了,奶水早就快没了,今天也就给你救个急。实在不行,你雇个奶娘一块走。”
凉秋正高兴,这法子好,老板娘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希望刚出来就熄灭了。
“这镇上刚生完孩子的不多啊,即便有也是去富人家里做奶娘去了,让我想想,这周围一时半会还真没有合适的。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镇继续往东走二十里,有个瓦罐村,村里有个吴寡妇,来这儿卖过羊奶,我记得。对,就前几天来过。你明天去寻寻,看能不能把那只产奶羊买下来,跟车走,这样孩子就不受罪了。”
祁凉秋一听,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进了客栈的院子,发现马棚里空无一物,马车也不见了,一问店小二才知道,自己去找粮店老板娘没多久,那车夫就赶着马车跑了。
车里有给婴儿收拾的行李,里面塞着在朱青阁柜台里顺便拿的一点银钱,也都被车夫卷走了。
凉秋的一点点欣喜都被这个消息冲走。这车夫太不地道,即便是只让他送到这个小镇来,一个多时辰的车程,一钱银子也便够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耐心将自己送到中京,还把所有的行李和银两卷走了。
幸好还有凉秋贴身的小荷包,而明日再付了客栈的吃住费用,这钱又少了一点。
又用米汤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就抱着孩子往东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想,这孩子真是命苦,刚出生没了爹妈,还跟着自己东奔西跑,连吃的都没有。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孩子喝上奶,让他活下去,这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走了二十里地左右,果然有一个小村落,家家户户都是用栅栏单独围出一个小院,圆圆的的确像个瓦罐,或许这就是瓦罐村名字的由来。也巧,村头的第二家就是吴寡妇的院子。
因为凉秋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羊。那只母羊的状态很明显,正在下奶。
凉秋抱着孩子走到院里,怯怯的问:有人吗?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乡村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身材瘦小,脸色红润,眼睛看着比较亲和,迎出来问什么事。
凉秋就把自己的意思说了,想买下这只母羊。
“姑娘,不瞒你说,这羊是我的家底,不卖。前段时间刚生的羊羔得病死了,我还等着她再给我下羊哩。”
“大妈,您看还有谁家能卖羊的?”
“我们这村没有了,你去别的村问问。”
凉秋知道,这羊是买不下了,况且自己的荷包也不鼓,没办法用价格取胜,如果所有的钱都买羊,她和孩子可能连扬州城都回不去。
看着孩子饿的干巴巴的小脸儿,凉秋请吴寡妇先给孩子挤点羊奶喝。吴寡妇很大方,也没说价钱,直接就把凉秋娘俩安置在房内,自己拿着一个瓦罐去挤奶了。
屋内家具十分简单,一个方形的竹床,一个圆桌,两个凳子,还有一个棕色的木柜。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收入不是很可观的家庭。听说她是寡妇,生活应当不易。好不容易有个产奶下羊的家畜,自然不舍得售卖。
没过一会,吴寡妇就端着羊奶进了屋。
凉秋喂着孩子,多少有些笨手笨脚,吴寡妇一把接过孩子说,你这小媳妇到底没经验,我来。你快喝点水。
得到屋主的认可,凉秋终于蹦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茶一饮而尽,又重新倒了第二碗喝光,才觉得嗓子眼里的火被浇熄。喝完才发现,嗓子里喝下去一口茶叶碎渣,茶叶是一般家庭都会置办之物,吴寡妇家只能冲饮茶沫子,家境可见一斑。
凉秋细细观察这屋子,心里也有一番合计。
“大娘,如今家里就您一人吗?”
“可不是,老头子二十年前就归西了,只留给我一个儿子在城里过活,如果不是钱花光了是不会想着回家的。这不,他前些日子刚走,眼下地里正缺人干活,他倒跑了,留我一个人操办。哎。”
和凉秋猜得不错,屋里的摆设看不出什么男人的痕迹,于是凉秋小心的问道:“有个请求不知道是否唐突,我本想带孩子寻相公,结果马夫把我财物卷走,孩子需要每天吃奶,我这身体又没有奶,只想先买只羊带着一起上路,可是您不愿卖羊,我又实在不忍带着孩子到处奔波,所以,想问下能不能带孩子在您这住一段时间,等孩子喝点奶皮实些,我再带他上路。”
“这..”
“我给您酬劳,”说着凉秋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或许过一段时间,我相公事情解决了,也会回来寻我。总之,这些银子请您收下,可否容我母子在这呆到满月?”
一两银子几乎是城镇里一户人家一月的开销,而对吴寡妇来说,容留这对母子吃住,绝对用不到一两银子,这是个合适的交易。吴寡妇也就同意了。
祁凉秋长吁一口气,起码这个孩子,不会有饿死的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