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真的吗，一点都没有吗？”
陈进然哼了声气儿，没理他。
沈澈故作哭腔：“那我还是有点失败的——酒保跟我说你第一次见我，跟他夸我很好看，看来是他哄骗我的。”
陈进然：“……”
倒也不假，他确实说过。
陈进然镇定道：“现在看腻了，越看越想给你来一巴掌。”
沈澈呵呵笑了两声，铃铛似的：“呵呵，那你画画我呗？”
“滚你妈的，浪费我颜料。”
其实陈进然的速写本上，很多很多页，都有沈澈的影子。
很多很多页。
没有一页是陈进然满意的。
他总画不出那双波回浪转时，慢如和煦春风的眼睛。
速写都摹不出的神韵，陈进然不敢那么冒然使着颜料画。
“来拍个照。”沈澈说：“纪念你这张画在互联网上取得小小成就。”
这张合照和第一张就大有不同了。
陈进然没再疑惑地看着沈澈。
虽然他笑得依旧有些僵硬。
两个人的眼睛齐刷刷盯着手机，亮极了。
拍完。
沈澈：“和我合照一张五百。”
陈进然：“滚。”
沈澈：“你怎么这样，你不是富二代吗？借我点钱。”
陈进然：“要多少。”
对方沉默良久。
沈澈：“开玩笑的。”
那天过后沈澈开始更加频繁的去记录生活。
这破壁地下室的生活有什么好记录的？陈进然想。
不过沈澈每次叫他去看镜头，他都不置一问地凑过去。
先别管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总得记录生活嘛。
有天晚上。
沈澈应该是工作到天明才对。
但他半夜就杀回家了。
正巧陈进然近日生活顺畅，把《相信》卖了换了一大笔钱，足以让他满心欢喜地打好几个月网络纸牌和桌球。
沈澈回家的时候嘴角有血迹，颧骨青了一块。
陈进然让沈澈歇着，飞速冲出去买药。
涂药时，陈进然拿着棉球问：“怎么回事。”
沈澈嘶一声：“没什么，我这贞洁烈男死守腚眼，跟那群酒鬼起了冲突。”
陈进然仔细地帮他上药，唯恐不小心叫沈澈疼了去。
沈澈脸上那块青色实在触他目，惊他心。
妈的。
他速写画不出沈澈的神韵，用颜料画只更会让他觉得画出来的沈澈糟心。
这样的沈澈，在外面竟然被别人轻易用拳头挂了彩。
“哪个死酒鬼干的。”陈进然问。
“你别管了吧。”沈澈扯起嘴角，抽起了他颧骨上的伤疼：“不行你借我点钱吧，不多要，借我两万，下个月还给你。”
陈进然二话不说，把那张画赚来的五万借给了沈澈。
他给自己留了小千把块，维持正常吃饭：“我画稿，你要钱跟我说。”
沈澈看他的眼神有些微变：“你……你干嘛？”
陈进然不说话。
沈澈笑笑。
“陈进然。”他躺在床上，释放了自身的重量和全部重心：“我都有点想亲你了。”
“我不要。”陈进然嘴角抽抽两下：“你天天喝得酩酊大醉，酒吧里亲过多少个数得过来吗。”
“啊……”沈澈慢吞吞合上了眼：“你嫌我的吻不值钱。”
“难道值钱吗。”
“不值，确实给过很多人。”
“那就对了。”陈进然说：“我的值钱，我不做亏本买卖。”
沈澈就在这片刻中睡着了。
陈进然收起药，在原地站了半晌。
沈澈的睫毛乖巧地垂下。
被附身一样的。
陈进然感受到了沈澈嘴唇的柔软。
须臾之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相信》面世之后，陈进然小有名气。
稿价相较于之前来说高了很多。
他这时还不知道沈澈为什么着急用钱。
但是他能赚钱了。
他可以赚，也可以借沈澈，没关系。
他也可以养活自己了。
陈进然在稿费里抽了大半都存起来，留给沈澈。
等沈澈那天开口向他借。
他怕不怕沈澈是骗子？
是想过的，是怕的，但他又想，区区四万多而已。
他不是富二代吗？不缺钱。
但沈澈不是，沈澈缺。
陈进然截了